文若萍被打量的同时,她也默默地看着被称为白菱姑娘的丫鬟,她不晓得自己被送到哪个院子里,也不清楚白菱的身份和在这里的地位,不过看几个婆子对白菱都十分客气的模样,想来这个白菱在整个侯府里应该也是有点地位的。
白菱心里虽然非常鄙视文若萍,但到底还没胆大到敢当着其他人的面给文若萍甩脸子,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用极为客套的语气将文若萍请入屋里。
文若萍刚走进房子里,她就发现这里的摆设都是十分精致、贵重,又隐约带有几分阳刚之气,她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那几个婆子不会是把她带到什么不该来的地方吧?还有乔嬷嬷和巧儿她们呢?为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见跟上来?
“既然老夫人交代了,那就请文三姑娘暂且在这里稍坐片刻,只是千万别碰着屋子里的东西,屋里所有东西都是侯爷费尽心思搜集来的,件件都是他心爱之物,而且极为珍贵,万一不小心碰坏了,婢子可担不起这个罪过。”白菱将人请到屋里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又用一种轻视不屑的语气对文若萍说道。
“哦!”文若萍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能说什么?只能无力地虚应一声,然后看着白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又隐约听到她叫来一个小丫头,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独自坐在屋里的文若萍低着头,一边无聊地数着手指头,一边想乔嬷嬷和两个丫头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这里也不知道谁的院子,照理说,就算没有去姚淑琳的院子,那也该去老夫人的院子啊,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啊?!
文若萍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感觉到门外有人守着,却不送茶水也不送点心,直到头顶上突然冒出一句问话:“什么时候来的?”
“啊?!”文若萍吓了一跳,她猛然抬起头,竟看见姚泽清就站在眼前,全身隐约地散发着一股皂香,显然是刚沐浴出来的。
“其他人呢?为什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姚泽清见文若萍有些呆愣的神情,又见整个屋子空荡荡地没有半个人影,他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怒气,这些人真是心大了,竟然独留主母一个人在屋内,不说留个丫鬟伺候,还连杯茶水都没有,什么时候他院子里的下人都变得这么嚣张了?!
“不、不知道,只有一个叫白菱的丫鬟带我进来,又叫我不准乱动,然后就不见人影了。”文若萍见到姚泽清之后,不知怎地突然冒出一股浓浓的委屈,难过地叫她想掉眼泪。
“胡说八道!白菱怎么可能这么不知分寸,把客人丢在屋子里就跑掉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姚泽清身后的丫鬟生气地反驳道。
“住嘴!这就是妳们对待夫人的态度?!半点上下尊卑的规矩都没有,是我平日太纵容妳们了吗?”姚泽清闻言,立刻厉声喝斥道。
“侯爷,怀香不敢!”怀香被骂得突然有些手忙脚乱,她虽然猜出眼前的女孩是谁,却根本没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不同,更没想到自家侯爷会为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勃然大怒,毕竟侯爷对她和白菱向来极为宽容,很少说她们的不是,更别说骂她们了。
怀香从小丫头到大丫鬟,又从大丫鬟到被收房,日子过得多么顺心如意,像这样在一个外人面前被自己的主子责骂的情况也从来没有过的,她和白菱共事十多年以来,暗地里或许都有过怕对方比自己早一步被抬成姨娘的忧心,但实际上,她们的待遇也没有分过高低,遇上敌人时也能一致对外,当然这个敌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主子娶过门的夫人。
不过在怀香的印象里,她家侯爷娶的两任夫人都是软弱无能的主儿,侯爷也不曾主动维护过哪位夫人,于是她们就以为自己在主子跟前才是最特别的,是比夫人更重要的人,谁又能想到有一天,这个特别也会变成了不特别,而新的敌人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自己在侯爷跟前的地位居然因为一个庶出的丫头变低了!’这是怀香的心里话,也是匆匆闻讯回来,同样听到姚泽清喝斥的白菱的心里话。
“侯爷恕罪,婢子刚刚是去向林嬷嬷问了些事情,而且婢子已经交代过木琴和木棉替文三姑娘送茶点进来,想是文三姑娘不习惯喝外面的茶水,所以才不让她们留下来的吧?”白菱心里一阵失落、一阵慌乱之余,彷佛就有些失了分寸,竟然想把罪名推到文若萍身上。
“够了!妳们自己去刘管事那里领罚,过后也不必再回来了,我会让刘管事另外给妳们安排差事。”姚泽清冷冷地横了两个丫头一眼,心想,她们两人不会以为自己伺候过他,身份理当跟别人不同,所以气焰也跟着高涨了吧?
姚泽清始终没想过给白菱和怀香抬位份,自然也是因为在他心里,她们只是伺候他的丫鬟,只是比旁人多一个当他有生理需求却又不想去某些地方的时候,可以为他排忧解劳的用处而已,她们永远没有她们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 无语
白菱听到自家侯爷的话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发白,其实她本意只是想稍微冷落一下那个女人,好叫她知道她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尔尔,为什么最后丢脸的却是自己?!为什么?!她不相信侯爷会那么狠心!
白菱飞快冲上前,跪到姚泽清面前,语气颤抖地哀求道:“侯爷~侯爷怎么能赶婢子离开?婢子自八岁进府就跟着您的,甚至连人也都是您的,婢子曾听人说过一句话,叫做‘烈女不事二夫’,婢子不敢自抬身份称什么烈女,可是、可是婢子也不能再伺候别人了,求侯爷开恩,还让婢子留在您身边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