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姐姐的每段对话都刻在大脑。
盛笳真实地恐惧孤零零地站在欢声笑语的旁边,尤其是当众人将目光放在她和盛语的身上比较的时候。
她无比排斥。
她觉得自己像个愚蠢的小丑。
她不想跟盛语打招呼。
盛笳走下台阶,跑到马路的另一边,越过了那五个男女。
时隔这么多年,那段记忆依旧清晰。
盛笳站在画展门口站立了许久,直到浑身觉得冰冷。
然后忽地,她的睫毛颤抖了一瞬,似乎才想起来盛语已经化成骨灰,再也不会那样风轻云淡地笑了。
盛笳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像是为了证明现在已经不是学生时代敏感的自己,她深呼一口气,抬起头,大步走进去,把关于姐姐的回忆抛在脑后,将门票递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对方的笑容得体又热情,“欢迎您的光临。”
她点头说谢谢。
盛笳很少拍照,只是会在某些作品前驻足停留许久。
端着香槟的服务人员前来询问是否需要一杯,她道称不需要,有位油头满面的男人笑着问是否想要一同观看,她也摇头拒绝。
盛笳远离人群,站在最角落的那副画前,看上去像是在发呆。
忽然——
“怎么,今天换了个场子来相亲?”
盛笳回头,盯着裴铎足足三秒,他侧身微微低着头。她若是退后一步就能跌进他的胸膛里。
“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刚刚从曾经的记忆里抽离出来,对待裴铎还带着“你以前为什么要跟盛语笑着说话”的不讲理的抗拒中,语气冲了一些。
裴铎也阴阳怪气的,“怎么,我打扰到你们了?”他偏头四处看看,“那人还没来?啧,约会让女士等待可不好。”
盛笳望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她很久没有看到裴铎穿着西装的样子了,哪怕是休闲西装。
裴铎继续道:“需不需要我帮你参考一下?男人一般看男人很准的。”
盛笳突然有些愤怒,她很想说“用不着”,可惜话到了嘴边还是软了下来,“我没有相亲,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裴铎挑了一下眉,“是么?”
他又指着面前的这幅作品,“所以你为什么会对全场唯一的摄影作品感兴趣?这是aora有天摸黑上厕所,不小心碰到手机按键拍下来的,结果学校教授竟然觉得那是他本年度见过最好的摄影作品——你说那老头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