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花坊中的所有人等尽数被擒,此?事牵连甚广,还需承武帝亲自?定夺。
二?公主毒害皇后,遭贬为庶人之事,在前朝后宫均掀起了轩然大?波。
澄乐宫,良妃几乎怀疑自?己病情又加重了,不然怎么好像出现幻觉了,她愕然地复述道:“皇后无子嗣,所以加害了二?公主的生母,仅仅是为了收养二?公主在身?边?”
二?皇子颔首确认。
良妃愈发困惑:“这话我?怎地听不明白?皇后若欲稳固后位,不更应收养个?皇子吗?费那么大?劲就为了个?丫头片子?”
说到此?处,良妃愤怒道:“她这是瞧不起我?儿子吗?!我?个?破药罐子不比她生母好下?手?”
二?皇子哭笑不得,提醒道:“母妃,现在是争个?的时候么?”
母妃缠绵病榻这么多年,却一直活得潇洒惬意,恐怕与她这跳脱的性子脱不开关?系。
良妃小声嘟囔道:“母妃又没说错,不是我?看不起她,莫说皇后生出了两个?嫡子,就算娘娘……陛下?也不会缺儿子,有那丫头什么事儿?”
良妃意兴索然地合上眼帘,孩童年幼,若无人管束,就容易被奴才欺瞒,所以她即便病痛缠身?,也不敢轻言放弃。就算自?幼被皇后抱养在身?边,又怎会有生母这般尽心尽意。
“母妃。”二?皇子见母亲突然沉默,轻声唤道,“近日母后将严查后宫,您要多加小心,切勿受惊。”
良妃拍了拍儿子的手,“放心吧,母妃在宫中生活多年,自?有分寸,那些奴才们不敢造次。”
二?公主之事成埃落定已到四月初,这半个?月以来?,雁京城内人心惶惶。
京翼卫与羽林军每日穿梭于城中,缉拿嫌犯,无论官职大?小,只要圣上有旨,一律羁押。
雁京府衙、大?理寺及刑部牢房均人满为患,官员们足不出户,生怕被无端牵连,现在即便是寻常的敲门声,也能让他们抖三抖。
“主子,我?们的人已损失大?半。”
雁京城西茶楼的密室中,几名黑衣人战战兢兢地向坐在上首的主子禀报损失的人手。
上首带着银制面具的男人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上次栖霞宫被围后,他立即命人去城西通知撤离,没想到还是去晚了一步。不仅是花匠,就连与花坊偶有来?往的人也都被顺藤摸瓜一一抓捕。
至今都没打探出他们的确切关?押之地,就算想要想要清除后患都无从谈起。
半晌,他睁开满是怒火的眼睛,断然下?令:“将事情全?都推到林鸿轩身?上,其余人等蛰伏起来?,没有命令,不得露面。”
“遵命!”
四月初六,宜嫁娶。
明日便是王家千金王沁婕与李家二?公子喜结连理的好日子。
今日一大?早,宁玉瑶便被沈瑜拉来?了王尚书府,为王小姐添妆。
宁玉瑶刚一进门就受到了王夫人的热情款待,概因皇后娘娘今日派人送了赏赐作为王沁婕的添妆,不仅称赞沁婕“秀外慧中,蕙质兰心”,还顺道夸赞了王夫人教女有方。
不光王尚书府,李将军府前些日子也得了圣上的赏赐,李二?李晏修还被圣上召见考教了一番,好好地露了一回脸。
王尚书与李将军心知肚明,这一切皆因明安郡主之功。是郡主慧眼识珠,发现春玉娅的疑点,进而揭露了祁夕滢毒害皇后的阴谋。
然而,圣上与娘娘对此?事只字未提,两位大?人也心领神会,一同将明安郡主在此?事中的存在给隐了去。
两府皆因郡主受益良多,自?然对她感激不尽。
王夫人身?边的侍女接过宁玉瑶精心准备的添妆礼,一副做工精巧的头面,金丝掐成繁复的花型,缠绕着几颗璀璨夺目的东珠,一看便知是内务府精心打造而成,在场众人无不为之赞叹。
王夫人笑意更深,王家女眷们的好话也似不要钱一般,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搬。
莫说今日明安郡主添的妆本就给足了沁婕脸面,就算郡主随便从路边摘朵花来?,她们也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王夫人笑意盈盈地等众人欣赏完郡主的添妆,才命人将头面妥当地收在嫁妆箱子中,她打断家中妯娌们的恭维:“让郡主和沁婕去花园里玩吧,咱们这些老骨头就别总围着小姑娘们了。”
少女们逃一般跑到了花园中,刑部侍郎家的千金拍拍胸口,一脸庆幸地说:“总算出来?了,今儿夫人们可真热情。”
沈瑜瞥了一眼宁玉瑶,笑着接话:“我?们沁婕嫁了个?如意郎君,夫人们高?兴也在所难免。”
这些日子的事,宁玉瑶虽未与沈瑜明说,但沈瑜向来?聪明,从宁玉瑶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消息就能猜出一二?,她和王沁婕相视一笑,都没有说破。
王沁婕更不可能表现出异常,前些天李二?还特地送信来?告诉她,郡主将当初借用?的花匠送还给了李将军府,但话里话外都是让李府善待花匠。
李府原本担心陛下?迁怒,便想将花匠处置掉。尽管自?家没掺和其中,但瓜田李下?,难免说不清楚。但听了明安郡主的话,只得将花匠送去庄子里养着。
宁玉瑶感激李府花匠培育出春玉娅,误打误撞揭露了祁夕滢的阴谋。便让人送花匠回李府的时候多说了一嘴,她也未曾想到这句话救了花匠一命。
地牢
林鸿轩满身血痕、表情木然地躺在?昏暗逼仄的地牢中,他不知事情怎会发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