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忍不住提醒他:“后儿该结工分,分粗粮了。”
现在夏收后,秋收后,都交了公粮,就已经分过两回。
前面两次预分,均按估产分配。
现在还有些玉米豆子之类,还要把全年应分的实物和现金,按人七劳三,根据总收入换算成分值。
工分多的人家分粮分钱,缺工分人家就得交钱分粮。
这些天她就和队长记分员们在忙这事,现在总算是忙的差不多了。
每个十工分能挣一毛钱左右,按着三千工分算,只有三十块钱。
也就是一个人,一年到头除了粮食以外,就只能挣三十块钱。
这还算是年景好,据说八九年前,一分钱都分不到,人均能分到百斤小麦或者是百斤稻谷就算好的。
反正楚红算账后,是真不想种田了。
因为他们家工分不够,一家子六口人,只有爷爷和宋支书工分够,她们四个一天就只有四五个工分。
综合起来,估计一分钱都没得分。
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得抓紧搞副业。
要不然就只有自家吃的细皮嫩肉,肤色红润,也会让人心生怨恨。
养鸭子批条也下来了,不过要等明年农历二月底才能去拉鸭苗。
宋支书也回过神,想起这事,就点头:“这是要紧事,尽快办。”
又低声道:“有几家都是壮劳力,估计粮食有点多,等下我们私底下去问问,趁机多买点。”
经历过荒年,现在大家都是会多备着点粮食。
都信奉:手里有余粮,心里不慌。
在边上抽旱烟不吭声的宋爷爷一锤定音:“等吃了晚饭,我和你就去走动一下,趁早买来也好安心。”
楚红提醒他们:“顾辞先前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趁机帮着买些米面。”
楚老他们来的晚,只能分到番薯,玉米这样的粗粮。
七个人也就只有五百多斤。
那肯定是不够他们吃的。
顾辞隔三岔五背一些米面来。
都是从黑市,还有岭头村人家里悄悄买来的。
这路途遥远,就想让楚红从村里多买些。
宋支书点头:“买来就先放到你房间里,免得那些人又来突击检查,要是被发现我还有挨批。”
毕竟他们是来劳动改造的,艰苦奋斗的,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
等到第二天中午,楚红和楚丹也去看热闹。
新郎是借了楚红家的自行车,把新娘带回家的。
新郎穿着军绿色的棉袄,新娘穿着红色新棉袄,后面牛车上还有新打的衣柜,八仙桌,写字台,箱子凳子,凑齐三十六条腿,也算是很风光的婚礼了。
在大家兴奋的起哄声中,新郎和新娘进了门,两人那脸都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般,在宋支书的面前朗诵语录,就算是结婚仪式了。
新婆婆还拎着个红布袋,给外面这些看热闹的人每人抓两把瓜子花生喜糖。
当然,每一把最多只有一粒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