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最黑的时候,闹钟响了,五点半,这是前世多年十分辛苦才养成的习惯。
前世的陈海不是很努力,只考到了苏省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深造了几年后有了自己做的想法,苦熬打拼很多年,高山低谷走了个遍,才抓住契机直至敲钟。
使劲睁开眼,穿好衣服,下床打开灯,眼前的一切一如昨夕。
陈海笑笑,放下心结,叠好被子,收拾好房间。关灯后轻轻出门,沿着道路慢跑起来。
“那就慢慢来吧,这次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只会更加精彩!”陈海使劲挥舞双臂,心胸大开,充满了力量。
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脚下的积雪嘎吱吱的响。
身上微微汗后,陈海才向家走回去。厨房亮着灯,老爸陈向东在做早饭,一看就是清汤面和煎蛋,便宜实惠量很足。
陈海过去抱住老爸,笑道:“老爸,又喝多了,行不行啊,要不我自己做早饭!”
陈向东转过来瞪眼道:“你个臭小子,这么早就出去锻炼了,稀罕啊!赶紧去炉子边暖和暖和!你说你跟谁喝酒能喝成那样,你高三知不知道?还有多久上战场知不知道?下次再喝酒等老子抽你!一边去,等着吃饭。”
陈海最感激陈向东和吴秀琴的家庭教育,把控住大方向后给予足够的空间,不过分干涉细节,因此从小到大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完早饭看看时间,六点半,陈海拿出书包仔细整理的了一遍,书包里课本并不多,各种习题和卷子占了大部分空间。
陈海并不打算现在和父母聊太多,“时间有的是,慢慢来,慢慢的幸福多好!”
六点五十,陈海准备出门,出门前又依次给老爸老妈一个轻轻的拥抱,惹得俩人一脸懵。陈海哈哈大笑,兔子般窜下楼去。
上安市有三所重点高中,市第一中学、市第二中学、市第四中学。总体来说每年全市也就能出十个左右的水木或者帝大。三所高中为了每年的高考排名谁能压谁一头而竞争激烈,市一中虽然建校时间最长,但这几年已经显出暮气,已经三年老二了。
早自习是七点二十到八点,陈海每天上学放学的单程骑车是二十分钟左右。
市一中的校门有些陈旧,两边的围墙上各有四个红色大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进了校门后,很自觉的和周围的同学一样,下车推着走,到车棚停放自行车的时候,陈海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到一个矮胖的家伙。
刘国杰,十八岁,高中死党,身高17o公分,体重19o斤,眼镜度数6oo度,好咸湿,年级4oo人中排名96。
“我说,陈海你够能喝的呀。一瓶酒你两三口就完了,我抢都抢不过你,也不说给我留点。咋地,表白失败就失败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你喝多就喝多吧,把你弄回去没给我累死。天寒地冻的我可不容易,你自己看着办啊!”
陈海看着眼前的胖子有些愣神,前世这个胖子考到了鲁省最好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去了莞城打拼,迷失在标准化服务中。后来回到上安,进了体制,混得不错。自己每次回家都会找他大醉一场,本劝着去帮自己的忙,胖子却说守家在地的没什么不好,至少能照顾老人。后来自己越来越忙碌,联系越来越少。
刘国杰把手在陈海眼前晃了晃,陈海反应过来,背上书包,一把搂住刘国杰的脖子,亲热的说道:“胖子,你说那些菜是不是都是你吃了啊。还看着办啥?诶,我醉了没闹吧?”
“闹?一声都不带吭的,就往那一趴一动不动,我都以为你过去了呢,吓我一跳。哪有那么喝酒的?表白而已,犯得上么。你说校花有什么好的,我去告诉她,让她改!”
校花,突然觉得很陌生的一个女孩,好像很漂亮来着,长的什么样已经想不起来了。高中曾经喜欢过,前两天表白时被拒绝,自我感动后的伤心又幼稚的用酒浇愁,是这个胖子一直陪着自己。
刘国杰拉着他说说笑笑,两人进了一楼的教室,已经有人在晨读了。
一个班级八十人八十张桌子,满满登登,这年头没什么人数的限制,能塞进多少就会塞进多少,更何况这是重点班呢。
教学楼共四层,高一在四层,高二在三层,各教研组和补习班在二层,高三全在一层。
在教室门口时,问着不好闻的味道,陈海一阵恍惚,时空交错的感觉还是不太适应,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坐什么位置,扭头问道:“今天该坐哪了?”
刘国杰笑道:“咋滴,酒还没醒啊,今天你坐那。快过去吧,你看田小雨那野蛮的丫头都在看书了,你们俩可是打过赌的,看谁期末考的好,谁输了谁要请客的!”
陈海找到靠墙中排的座位坐下,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个女孩。
田小雨,高中时的好朋友,高马尾,干干净净的白色高领毛衣,眉目如画,如漆双眸,性子野蛮的很,一句话不对后不是拳头就是脚。上了大学后却温柔了许多,变的又美又飒。大学毕业后去了大洋彼岸,联系越来越少,直到变成msn上长亮的一个头像,再也没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