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辞认出眼前人乃是钟乐冉,其父原是神勇将军的旧部,而江沐风正是通过钟将军才在后期得以掌握军权从而击败江逾白。
钟乐冉在沈月辞等人面前停下,因方才跑了一大圈气息有些紊乱,接过沈月辞递上帕子再次笑盈盈地道了声谢。
“郡主,我们去行猎吧。”钟乐冉边说边自然地挽上沈月辞的胳膊准备带着她离开。
沈月辞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她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哪还有回去的道理,更何况她跟钟乐冉才刚见上一面,连话都没有正经说上一句,她们俩还没有这么熟啊!
她尝试着将胳膊从钟乐冉怀里抽出,嗯,纹丝不动,她看上去还比自己小个一两岁,怎么力气那么大!
“不用了,不用了,纤尘今天不愿意动弹。”沈月辞一边拒绝一边再次尝试将手抽出来。
钟乐冉大手一挥很是阔气道:“没事,父亲带了许多匹上好的宝马来,郡主跟我去马厩里挑就是了。”
“等下!”眼看着钟乐冉就要拉着自己往前走,沈月辞连忙出声制止:“我也不愿意动弹。”
“啊?”钟乐冉没想到沈月辞这样的回答,一时愣而沈月辞则趁着这大好机会将手抽出。
“钟小姐。”沈月辞话还未说完,就被钟乐冉打断。
“不用这么文绉绉的,叫我乐冉就好。”
钟乐冉回想起出前父亲的叮嘱,父亲说过云和郡主如今住在偌大的府内肯定很孤独,自己得多陪陪郡主!
“好、好的,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家二小姐宋时微,这位是谢家小姐谢语柔。”沈月辞这才想起一旁还有两人立刻给钟乐冉介绍道。
“两位姐姐好!”钟乐冉笑得眉眼弯弯,两颊还带着浅浅梨涡,这幅邻家小妹的模样让宋时微与谢语柔感到十分亲切,两人皆是带着笑意问好。
“我出来时让人备了马蹄糕,不如几位姐姐到我帐子里去坐坐吧。”
沈月辞很是高兴地接受钟乐冉的提议,她们出来也有一会刚好走累了。
碧空如洗,绿草如茵,远处华服公子驰骋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
银鞍绣障,谁家年少,意气自飞扬。
帐前的侍卫们听着耳边的欢呼声不由得心神向往,但这份意气风并不属于他们。
“嘶。”一阵声响打破侍卫的思考,他转身看向捂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的沈清衔。
这沈清衔可是云和郡主眼前的红人,虽说不上巴结但总不能得罪他于是便开口道:“清侍卫放心去吧,这还有兄弟们看着,更何况郡主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多谢。”江逾白道了声谢后便捂着肚子离开,待确保离开几人的视线便卸下伪装,哪还有方才难受的模样。
前世他也常来这里行猎对于这地方很是熟悉,于是轻轻松松便躲过巡查的守卫,随后同样进了树林中。
虽说他们进入树林中行猎,但为保安全只在外围不会太深入林中,这也给了江逾白一次绝妙的机会,他扒拉开一层厚厚的树叶将事先藏好的弓箭取出。
元兴帝的年岁渐长,体力也是大不如前,因此行猎也是象征性地参加一下,果然待江逾白赶到时,元兴帝此刻正停马休息着。
躲在暗处的江逾白缓缓举起弓箭对准元兴帝,此刻复仇的种子不断在江逾白心中芽生根,将他整颗心都牢牢攥住。
只要他微微一松手元兴帝就算不死也会重伤,而他则会利用混乱的情况逃出生天,没有人会怀疑郡主的侍卫会刺杀陛下。
再者他箭上所绑的乃是江既明的飘带,届时江屿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除掉江既明的机会,看着他们二人狗咬狗,自然痛快。
阴暗的想法不断攀升,江逾白手臂青筋暴起,眼眶红,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大黎最尊贵的天子,他的父亲。
可他所有的痛苦与悲惨的经历都是来源于他这位亲生父亲的不作为,就单凭他临终前的几句忏悔的话就想将这一切抹去,当做任何事情从未生过,真是可笑。
脑海闪过方才元兴帝对江屿阔对江既明父子情深的画面,江逾白又将弓箭拉得远了几分。
在最后一刻,江逾白脑海中突然闪过母亲的身影,想起在马车即将滚下山崖时母亲拼尽全力将他扔出马车外,自己最后却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让他这般死去,算是太便宜他,就应当要让他受过比母亲百倍的苦再死去!
心意已决的江逾白快收好弓箭,头也不回地没入林中,而元兴帝却是望向江逾白方才待着的地方,一旁的侍卫立刻前去查探。
“回禀陛下,那处并无异常。”
“加强警戒。”
“是!”
作者有话要说:
银鞍绣障,谁家年少,意气自飞扬——王翃《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