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念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再也不吃这一套了。
她原本就不喜欢如此迂回,加之上回陆言清隐晦提起陆景幽的事情,她更是心底鄙夷。
虽然她知道此事不能明说,但他毫无必要这么做,还撺掇她杀人,居心可见一斑。
尽管她不明白,陆言清为何对陆景幽有敌意,甚至前世这份敌意还对着自己。
陆嘉念思忖片刻,终究咽下回绝的话术,决定最后见一次,就当做个了断。
地方还是去过的那家茶室,不过她不想浪费光阴,直接道:
“陆公子,我想过了,母后身体欠佳,又只有我一个女儿,如今想伴她身侧尽孝,婚事日后再说。“
她生怕陆言清难堪,仁至义尽地补充道:
“这段时日辛苦你留在京城,母后备了薄礼以表感念,还请你收下。”
说完这些,陆嘉念心里痛快不少,算是出了一口气。
她想好聚好散,陆言清看起来还算君子,应当不会纠缠。
谁知,话音刚落,他就“蹭”的一下从坐席上站起身,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兴许是驸马之位没指望,难免失落难过,陆嘉念大度地没有计较,不以为意地轻咳一声。
“殿下,臣失态了。”
陆言清讪讪赔笑,勉强撑着清俊面容躬下身子,故作自然地端走茶盘,道:
“这几样点心味道不好,臣再去给殿下挑些来。”
陆嘉念看破不说破,也没有阻拦,权当给他一个冷静的机会,总好过当面争执。
她无奈地呷了一口茶,抬眸发现门缝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是陆言清的贴身侍女,亦是前世给她送下毒酥糖的小宫女。
按照常理,她应该防备惧怕才是。
但不知为何,她瞧着小姑娘目光懵懂单纯,脸蛋白皙圆润,个子瘦弱矮小,并无预料之中的可怖,反而觉得木讷得可爱。
“姐姐哦不,殿下。”
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见陆嘉念没有斥责,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手脚笨拙地胡乱行礼,乃至她自己都被逗笑了,歪着头道:
“您生得真漂亮,难怪我们公子喜欢您。”
陆嘉念意外地挑眉,许久没听过这么朴素的称赞了,愈发有了兴致。
几番搭话后得知,小姑娘名为怜玉,是陆言清在越州顺手救的奴,满心满眼都是他们公子。
她幼时生过重病,反应比常人迟钝些,看起来呆呆笨笨,不像是有城府之人。
“姐殿下,我们公子很好很好,是这世上待玉儿最好的人,您为何不嫁给他呀?”
小姑娘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清澈得没有一点杂质,痴醉般道:
“玉儿自知出身低微,配不上公子,但您身份高贵,与公子当真是才子佳人呢。”
陆嘉念暗自发笑,原来小姑娘心里还爱慕着救她的少年郎,尽管这个少年早就满腹阴谋。
她并未多说什么,学着她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