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两个人又聊了一些闲话。
然而,一搭与一搭之间总是生硬的很。
半晌,顾樘终于道了句“洗漱吧”。
沉婉顺从地“嗯”了一声。
夜风浮动,纱帐轻晃,然而却是一夜无言。
月落日升,沉婉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早上。
早膳过后,风透过支摘窗吹进殿内,微风宜人,帷幔轻鼓,沉婉照旧捧着书,在窗边待了一个上午。
——
艳阳高照,乾清宫中央的香炉缭绕生雾,殿内一如既往的安静。
只有等了沉婉一个上午的李怀恩不时地瞅一眼窗外的太阳,在心里默默地着急。
案几上摆着沉婉素日里爱用的糕点和果子。
李怀恩走到窗边,将帘子拉下来一半,在心里叹了口气,沉昭仪这是睡过头了还是……忘了
又或者是记得却不想过来
李怀恩摩挲着拂尘手柄,他倒是想去望音阁请她,只是这昨儿刚说的“赔礼”的话,他今儿去了岂不是打皇上的脸,没看见皇上一上午连茶都没喝几口吗
已是晌午了,顾樘合上了折子。
他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流言可肃清了!”
流言
李怀恩忙踩着碎步走回御案边上:“回皇上,早已肃清了。”
肃清了就好。
“传膳吧。”
哎“哎,奴才这就去。”
顾樘放下了茶盏。
也非日日要去的。
这日沉婉没有去重华殿,顾樘也没再派李怀恩过来。
午后,沉婉躺在榻上午睡,窗边的帘子被缓缓拉了下来,沉婉在闭上眼之前想起那天晚上映月楼上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却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早晚会有结束的一天的。
难不成她要提着灯去说不要选秀,沉婉阖上了眼,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很清楚,只是没那么快放下。
没那么快放下,她也在放下。
这天过后,李怀恩终于不再天天往望音阁跑。
顾樘晚间照旧过来,只是过来的次数较从前少了许多。
或许是近日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了些,又或许……他们在彼此的心知肚明里,各退了一步,终于回到了该有的位置上。
这次,行宫里没有再起流言。
而望音阁终于彻底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千里之外的沉朔也收到了沉婉的信。
望音阁恢复了平静,而远在千里之外西北的沉朔也终于收到了沉婉的信。
傍晚的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将军府。
顾樘要选秀的消息沉朔在沉婉上一次来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不过那个时候沉婉并未在信中提及,他早已猜到她是被顾樘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