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顾樘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面上始终没什么神情,吩咐李怀恩:“去承乾宫,就说朕的午膳去那里用。”
“是,奴才这就去。”
李怀恩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就躬身退下,出了殿门不停歇地赶去承乾宫了。
李怀恩到承乾宫的时候,沉婉正吩咐香兰将从家里带来的古琴“疏影”找出来。
疏影还是哥哥从前高价从别人手中买来的,虽然她也没怎么好好学过琴,但是哥哥一向不拘她用不用心,事先给她准备的都是好东西。
沉婉离开家进宫的时候嘴上说着不怕,背地里却是不拘什么让香兰春月她们将房中的东西七七八八地带了一大堆进宫。
这些从前在家时她都不见得碰多少的东西,没成想如今却又重见了天日。
待李怀恩一字不落地将顾樘的话传给沉婉后,沉婉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吩咐宫人先去准备了。
李怀恩看了一眼香兰正在擦拭的古琴,旋即就告退了。
出了承乾宫,李怀恩不免就在心里叹道,不愧是将皇上牢牢攥在手心里三年的宠妃。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瞧瞧这份气定神闲的功夫,皇上那边都已经变了天乌云密布了,昭仪倒是不受影响。
——
还未到用膳的时辰,顾樘就已经丢下了奏折到了承乾宫。
西次间,案几上摆着已经擦拭好的疏影,沉婉不时地拨弄一下,屋内响起单调的音符。
春月正在沉婉耳畔悄声与她说着刚打听到的消息:“听说今日朝上的气氛不太好,大臣们离开的时候也都俱无笑意,只
是--还是不知出了何事。”
春月说着又低声问道,“要不,晚点奴婢再找人打听打听!”
沉婉抚住琴弦:“不用了。”
打听不到就算了,再继续下去被发现了也不好。
“什么不用了!”
顾樘掀开帘子,径直走了进来。
春月心中一惊,不知方才的话有没有被皇上听到,她忙跪下行礼。
沉婉也下了榻,屈膝行礼。
沉婉行完了礼才起身回道:“春月问臣妾要不要用雕花蜜煎。”
“快要用膳了,臣妾就没要。”
沉婉说完心中又觉他今日的心情果然又不好,语气生硬又毫无温度。
还冷着一张脸。
跟着进来伺候的香兰暗自朝沉婉摇了摇头,今儿她连进来通报的空子都没得钻。
沉婉垂下眼帘。
“哦!”
顾樘走到榻边,他随意拨弄了一下古琴,“春月可不比香兰,她会放纵你饭前用蜜煎!”
他的嘴角勾了起来,射向春月的视线却是无比凌厉。
春月本能地跪了下来。
沉婉抬头看向顾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