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婉转而高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给我套这一层层的罪名!”
“放肆!”
“臣妾已放肆太多放肆太久了,皇上今日就是要摘了我的脑袋,我也无话可说!”
香兰不敢吱声,只是死死地攥住沉婉的腿,叫她少说几句。
还是下午,天却已经黑了。
沉婉无悲无喜地站在原地。
给人一种要对她做什么索性都一起做了的不管不顾、再无所谓的感觉。
顾樘还是恼恨自己清晰地感知到了她的情绪。
又悲哀。
现下,他们的距离早已比面前的还要更远了!
便是做错了这么多事,她也不肯多跟自己说两句软话。
到了现在,半句也没有!
是了,只有提起沉朔和香兰这些奴才,她才会开尊口!
顾樘的眸光一转,已彻底狠下心:“你放心,朕不会摘了你的脑袋。”
他转头吩咐德妃:“你送她去养性殿。”
他扬声道,“日日盯着她抄写佛经,洗洗这一身的戾气。”
又继续吩咐,“谁也不许跟着,好好地看着她!”
养性殿,关起来香兰闻言猛地抬起头,她震惊地看着顾樘,惊愕之下朝顾樘重重地磕了下去:“娘娘知错了,求皇上不要狠心将娘娘关起来!”
“求皇上……”
“戾气,哼……”沉婉看着他,讥笑了一下,也不知谁才是该去除戾气的那个。
顾樘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顾樘从未被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过,不想她竟然顽固不化到这种地步了。
反了!
顾樘扶了一下额头,继而挥手示意:“来人!”
不远处的一群侍卫齐齐上前,拱手等待皇上的旨意。
“将沉昭仪送到养性殿!”
侍卫们齐齐颔首遵旨。
谁能想到,一夕之间,昔日的宠妃就要被他们押送到养性殿思过呢。
“不行!”香兰哀求着看着沉婉,“主子好歹说两句软话求求皇上吧!”
一个人被关去养性殿,她何曾吃过这种苦!
德妃一直不做声地待在旁边,闻言跟着应下:“是,皇上。”
德妃
沉婉看着顾樘喊人,看着他下旨,最后再看着不远处这些身带佩刀的人遵旨,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
沉婉满腔的愤懑之下却陡然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藏在黑夜之中跟个庞然大物似的卧着的皇宫。
“不必求情了,你回去吧。”
“不行啊!”香兰看顾樘这就要关主子,只因主子跟德妃行礼慢了一步,香兰又开始朝顾樘磕头。
顾樘岿然不动。
沉婉不等侍卫靠近就已经转过了身独自往养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