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落叶散尽,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排树干,最靠近西大门的那颗梧桐树下,站了个穿着奶黄色长款羽绒服的小姑娘。
羽绒服上连带着毛茸茸的同色大帽子就松垮地压在头上,她带着一双挂脖白色毛线手套,怀里抱着个小号牛皮油纸袋。
大约因为天气冷,她口中呼出的热气一团一团的,慢慢在面前化开,一双脚不住地前后跺一跺,连带着松垮垮压在头上的帽子上下颠来颠去。
不远处的西门门卫岗亭里,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好像同她说了句什么,岑声声没听清楚,蹦蹦跳跳地朝前跑了两步,一手护着怀里的油纸袋,一手扯下头上阻碍听力的帽子。
冬日的细风拂过脸庞,吹散她两侧的丝,她笑靥如花看过来,“大叔,您说什么”
大叔一口地道的南城方言,热心地看着眼前傻愣愣的小姑娘,说大冬天的外面冷,要等人的话也别在风口里傻站着,可以来屋子里坐会儿,还暖和。
岑声声腼腆笑了笑,摇了摇头,习惯地换了方言,“谢谢大叔,我等的人就快到了,就不进去啦。”
大叔一副过来人很懂的表情,注意到不远处的来人,忽而问她是不是在等男朋友。岑声声连忙摆手否认,急的连鼻头都红红的。
“小潘西害羞了,还不好意思了。”他手里端着保温杯,摇头啧了啧嘴,然后朝她扬了扬下巴,“男朋友这么帅,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的大叔,我”岑声声口并用地否认。
“呐”那大叔也不听她的,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位置,“那边站着的那个啊是你男朋友啊站那一直盯着你看呢,小伙子人长得一表人才的,挺好
岑声声深感辩解无力,脸上一阵潮红。
她急急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她刚才站着的那颗梧桐树下,周时幕正单手插着兜,隔着行车道,目光浅淡地看向自己。
视线相撞后,他唇勾了下,散漫开口。“来了。”
岑声声红着脸跑向他,因为着急又窘迫,额上沁出薄薄的密密的
一层汗。“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眼尾都有些泛红,“怎么不叫我”
周时慕朝她身后一直看着他俩的保安大叔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垂眸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笑问,“那你紧张什么”
岑声声摇了摇头,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刚才保安大叔调侃的话,又或许他根本没听明白。“我给你带了以前在南大读书时最长吃的早饭。”
她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生,迅转移话题,从牛皮纸袋里将东西拿出来,南大西门这边有个特色小吃一条街,右边最里面倒数第三家的梅干菜扣肉饼,味道特别好吃。”
她将袋子递给他,快尝尝,趁热吃。
周时募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袋子将要落到他手里的时候,岑声声的动作突然顿住。“你的手。”她抬眸看着他,“流血了。”
周时慕原本也没当回事,压根也没感觉到,想来大概是刚才那群小孩的皮球上沾了不少砂砾,冲击那一下摩擦力大,蹭破层皮也正常。
他拇指随意抹了下,毫不在意,“没事儿。”
“不行。”岑声声第一次在他面前态度坚持。“伤口周围还有灰尘,这样容易感染的。”一着急便没有顾及所谓的异性距离,她手隔着外套拉过周时募的腕骨,仔细看了眼伤口情况,皱着眉对他道“你等一下,我去买瓶水。”
说完她便松开手,急匆匆地往对面的小卖部跑过去。
周时慕视线追着那团奶黄色的背影,眸子里不自觉沾染些深意,他面无表情地垂眸,指腹用力地在伤口处加了下力道,破皮的伤口一刹那涌出更多的、鲜红的血。
不多时,岑声声再回来,手里多了瓶矿泉水。
她眉头皱着,用力拧开瓶盖,然后再抬手去抓周时幕的手腕,检查伤口时现伤口更深了,血珠从边缘慢慢往外渗。
“你忍着点啊。”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主人焦急的情绪,又似乎在努力安抚受伤的人,”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疼。”
岑声声将水小口小口淋过伤口,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周时募眼眸垂下,视线却是落在那节纤白细长的脖颈上,仿佛极其脆弱易折。细密的碎光穿过枯败的枝丫齐齐落在上面,一层细软的绒毛迎光清晰可见。
眼里翻涌的情绪快蚀了
他的理智的边缘,他听到那道清脆的声音问他,“疼吗”
“不疼。”他出声有些哑。
“我再给你喷些酒精消下毒。”岑声声翻出包里的酒精喷雾,“忍着点哦。”
最后,她有些犹豫地从包里捏出个ok绷。
“这个样式的。”她手心缓缓在周时慕面前摊开,“你可以接受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