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傅天霁拉下手袖,轻描淡写揭过这页,压低声音说,“之前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容凤珩顿时收起表情,也将声音压低,两人几乎是耳语一般的音量。
风凝霜一个警醒,女人的直觉马上就来了——这两人在密谋什么?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蹑手蹑脚地下床,赤足走到窗沿下,屏住呼吸,耳朵贴着墙壁偷听。
无奈这两人声音实在太小,风凝霜全神贯注,只隐隐约约听见几个模糊字眼:“连洗澡……不能放过……去看……”
五雷轰顶。
风凝霜半张着嘴巴,被雷焦在原地。
傅天霁叫容凤珩去偷看人家洗澡?偷看的对象是谁?
风凝霜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脑洞开得不太对头。
一连串问号从她头顶冒出来,脑海里自动生成一幅画面:
一个露天大院子里,阳光明媚,几件晾晒的软绸长衣随风飘扬,长衣中央,放着一个大圆澡盆子。
一名女子正在出浴,发髻高高挽起,露出一截
皓颈,边哼着歌儿,边擦拭着嫩藕似的粉臂,浑没发觉后面的高墙上,伸出了小半个猥琐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容凤珩,舔了舔嘴唇,哈喇子都要流下来,眼睛都快弯成了拱形……
此情此景,简直让人义愤填膺!
风凝霜想着想着,情不自禁握紧拳头。靠,色狼,找打!
一阵脚步声传来,堵住了她大开的脑洞——好像有人要推门进来?
正义使者·风凝霜顿时萎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一个回身,火速跳回被窝中。
继续装睡。
有高大的身形遮住窗外照入的阳光,眼睑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风凝霜故意将呼吸装得深沉绵长,像熟睡状态,却听傅天霁道:“醒了么?”
没醒,不要叫我。她这么想着,甚至打起了呼噜。
傅天霁淡淡地笑了一下:“睡着了就好。”
清雅的紫玲花香味钻入鼻孔,风凝霜措手不及,只觉绵软的袖子轻拂过脸庞,一只手擦过她的脸庞,停在她的耳廓上,轻轻摩挲,从耳廓到耳坠,轻描勾勒。
这种抚摸,柔和中又带着一种逗引,麻痒感通过耳后传递到全身,风凝霜只觉自己就像站在柳树下,春风带起柳树叶,片片撩过她的身子,又暖又痒。
实在忍不住了,她猛然睁开眼睛,又顿时愣住。
傅天霁的脸庞近在眼前,几乎贴着她的脸,高挺的鼻尖甚至触上了她的鼻尖。玉雕般绝色的脸庞上,眼眸映着阳光,泛出琉璃般
的光华,安静地凝视着自己,眼眸里有笑意一闪而过。
银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有几绺撩在她的耳畔,他淡淡地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妖孽,绝对是妖孽。
风凝霜一把推开他的手,将身子一转,侧躺着,声音闷闷的:“被你吵醒了,不行吗?”
“咬了我这么一口,气消了吗?”他不依不饶,又上手了,这一次是抚在她的侧脸上,食指微勾,来回摩挲。
风凝霜实在忍不了了,从被窝里一下子坐起,拥着被子,气呼呼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哦。”傅天霁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挨着床沿坐下,抬了抬下巴,道,“门就在那里,既然想走,那就走吧。”
嗯?这次答应得这样快?估计是看自己的伤好了吧?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想再留。她立即跳下床,飞快穿好鞋袜,光速奔向门边,一拉门,风一般呼啸冲出。
只听一声巨响,什么东西将她重重一弹,她刹不住脚步,冲出的速度有多大,弹回的力道就有多大,只听“咚”一声,不偏不倚地,她被弹落在床榻前,又是屁股着地。
她瞠目结舌几秒,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来,气极而瞪向傅天霁。
傅天霁却支着手肘,身子半躺在床榻上,阖起眼,悠闲地打了个呵欠,心情看起来不错。
她的心情就十分不美妙了,怒得一锤地上,“傅天霁,你什么意思?不是说放我走吗
?”
傅天霁:“是啊。门就在那里,我也没绑着你。”
风凝霜气得大吼:“你弄个结界在外面,我怎么走啊?!”
傅天霁眼神飘向她,优哉游哉地说:“这结界一直都有,你自己出不去,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