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舞团那边商量好暂时不上巡演之后,昨天她也提前跟林诗筠和马慧欣打好了招呼,工作室的课还是只上一天,剩下的时间她都得找个恒温游泳馆待着练。
纪录片的拍摄时间定在八月中旬,为期半个月,留给宁馥的时间也并不充裕。
“忙的话不来也可以。”宋持风知道以她的性格,纪录片的事情既然已经定下了,她肯定是要拼尽全力去练的,便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晚上还记得回家就行。”
提起这个,宁馥倒是也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宋持风,我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回去之后想去时慈那儿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然后……重新找个房子。”
虽然她房子还没找到合适的,但林诗筠和马慧欣那天在电话里听了她的想法之后,立刻对她过去暂住表示热烈欢迎。
然后宁馥考虑了一下距离问题,决定先去林诗筠那里和她挤一挤,反正她白天基本不在,晚上睡沙发也可以,应该也不会给好友添太多麻烦。
闻言,宋持风拥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怎么了,现在这里你住着不喜欢?”
“不是,你别想多。”对于宋持风那套房,宁馥觉得恐怕是再挑剔的人,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是因为太好了,我感觉挺有压力的。”
这会给她一种金屋藏娇的感觉。
良久,他才说:“那我帮你找找看。”
宁馥的“不用”已经到了嘴边,她想了想说:“我预算挺低的,一个月只有一千五左右。”
一千五,如果她想在一线城市租房,就算不考虑地段,都相当艰难。
这话宁馥自己说出去也觉得比起一个回答,更像是一个委婉的拒绝。
宁馥想着,等下一个毕业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租的室友,然后过两年攒攒钱,找找合适的二手房。
反正她现在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只要不是风餐露宿就行了。
“嗯,一千五对吧。”宋持风却很认真地重复她的话,“知道了。”
宁馥看宋持风一脸真挚的表情,心想难道是因为大资本家对金钱没有概念,不知道一千五在房市里是多么无足轻重。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再看他,她便忽然觉得宋持风多了一点儿不谙世事的天真气,便抿唇压着嘴角,也点点头,大方地说:“那找到我请你吃饭。”
洗完澡出来,宁馥拿着吹风机回自己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震耳欲聋,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察觉,宁馥看一眼是宁妈,赶紧接起:“妈,怎么啦?”
“没怎么呀,就来问问我的宝贝最近过得怎么样啦!”宁妈语气依旧温柔活泼,“你不是说答辩完就带小慈回家吃你爸烧的排骨吗?他现在又学会好几个拿手菜了,也不见你们回来,所以让我打电话来问问你。”
宁妈话音未落,电话里就传来宁爸的抱怨:“哎你看看你这个人,怎么老这样,自己想女儿就自己想呗,还要拉上我!”
宁爸声音清晰得不行,一听就是嘴已经凑话筒边上了,他还说得跟内心毫无波动似的,几句话,听得宁馥心里又酸又暖。
她至今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跟父母说她和时慈的事情,毕竟他们的事情即便是拿到现在来说,恐怕没有一件事儿在父母眼中是决定性的大事儿。
更何况真要说起来,她可能才是错得更多的那个人。
“妈……”
就在宁馥考虑是不是要拿纪录片的事情出来挡一下的时候,却听那边宁妈的声音放得更柔道:“是不是又吵架啦?”
宁馥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听妈妈继续说:“宁宁啊,人和人之间有矛盾啊,吵架是很正常的,吵架了也没事儿,你可以跟我们抱怨嘛,不要什么事儿都怕跟家里说,知不知道?”
“妈,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和时慈吵架了?”宁馥忽然觉得妈妈今天的语气有点儿好像不得到她的回应不会过去的感觉,加剧了她心里的猜测,“是时慈过去了吗?”
果不其然,宁妈那头沉默了两秒,才说:“哎呀,他就是带了些礼物过来,说来看看我们,也没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是男孩子憔悴得很,一双黑眼圈浓得好像连着几天没睡好觉,看着怪可怜的,宁妈问他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说,他只问了一句“宁宁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就走了。
宁妈和宁爸在男孩子走之后总觉得不对劲,毕竟之前两个人又不是没有吵过架,但是他们从没见过时慈这么沮丧的模样,便决定打个电话来问问。
“妈,过两天我回家一趟把这件事情好好跟你们说一说吧。”宁馥也知道这件事情一直瞒着肯定不是个事儿,但现在时间不早,隔着电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与其说得不清不楚让他们继续担心,她还不如抽空回去一趟,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也正好断了时慈的念想。
挂了电话之后,宁馥看了一眼手机。
联系人那边又是一个熟悉的红点,这几天基本上每天都有。宁馥点进去,就看见时慈的头像换成了一条哭泣的小狗,旁边的验证消息是:宁宁,你是不是真的和宋持风在一起了?
宁馥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通过了。
nf:时慈,能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吗?
nf: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你拎着东西往我家跑让我很困扰。
那头时慈估计也没想到这一次好友请求会被通过,愣了一会儿,顶上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