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凰足尖尚未落地,整个人便已然飞身而起。
抽剑之时,她上身回转,天青色身影,挟一道莹白剑影——
直直斩向了,那形如一柄巨斧的褐黄色沙暴。
恢弘剑光,似长虹般,贯穿天地的同时——
也将那柄,由黄沙汇聚而成的巨斧,拦腰劈斩为两半。
这一击过后,沈逐凰握紧手中栖凤剑,面上却无半点,窥破敌招后的余幸。
相反,她眉头紧蹙,神情更显凝重:手感不对。
纵使那巨斧,只是由黄沙汇聚而成的虚影。
可她一剑刺入,剑身横劈,拦腰截断那巨斧之时,也该有阻滞之感。
但方才,剑身便如刺进一团云雾之中。
轻飘飘的,毫无实感可言。
就连她收剑之时,随之溃散而落的黄沙——
也未曾有一颗,落于她的剑上。
沈逐凰收剑于身前,眼眸微深:莫非,竟连这袭来的黄沙,亦是虚幻之物?
她刚要出手一试,便忽觉狂风乍起,吹得那风声呜咽,犹如鸮啼鬼啸。
沈逐凰催动法诀,只方稳住自己的身形。
便见那溃散开来的黄沙,连同地上堆叠着的,都被那暴风裹卷着——
化作深黄色的沙暴,全数涌向了同一处地方。
“西南方?”
沈逐凰极目远眺,视线却被那重重叠叠,仿佛无休止的黄沙所遮蔽。
只能看得,一个极为模糊的方位。
却全然窥不清,那里,所正在发生之事。
沙漠,果然是有些难办。
倒也不能说,沈逐凰对这种场地,毫无办法。
只是,现在才不过是第一重,之后还有八重要闯。
甚至,还极有可能,会面对一个更恶的存在。
就算是为长远计量,此刻也绝不适宜,用耗费灵力太多的招式。
沈逐凰握紧手中栖凤剑,凝神静心:只能智取了。
——石塔外——
“不进去就滚!碍事。”
一身着檀紫深衣的男人,眉眼阴郁,抬腿就将一个——
在第一重门前,探头探脑的修士,直接踹倒在一旁。
“哪个不长眼的,敢踹你老子……”
那散修猝不及防挨这么一脚,又丢丑又痛,直接张口便骂。
却在回转过头,看清来人檀紫衣袍,下摆上的纹路时,戛然失声。
那散修哆嗦着,明显是骇到了极点:“晋……晋武……”
他这“晋武宗”三字,还未说全,便觉上方笼下一重阴影。
随后,一股巨力自他头顶传来。
是方才那男修再一次抬腿,踩住了他的脑袋。
那男修力道极大,直接将这散修的脸,踩进了脏污的泥地里。
口吻冷漠而阴鸷:“你方才说——谁不长眼?”
“我……我,不!是小人,是小人不长眼,还请尊者饶命!”
“呵。”这修士嗤笑一声,脚下力道却又加重了一重,漫不经心道:“那谁是老子呢?”
“唔——您,是您!饶……饶命。”
口鼻灌入黄泥,脑后还遭受重压,使得这散修,求饶的声音,都微弱了许多。
那修士还要再说什么,身侧便响起一道冷沉男声:“樊镇,够了。”
樊镇脚一顿,眼底有阴戾之色,一晃而过。
但被他踩在脚底的散修,却不知内情。
一双渴求的眼神,望向另一人的玄黑鞋面,口中喃喃道:“求……求你。”
居然还敢当着小爷我的面,向骆天纵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