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聿文扭过身子,背对着风不鸣,继续说:“我说,这黑衣人应该不会来了吧?之前那么些天都平安无事,没有道理我一考完就要来连我一起杀啊。”
“那你去隔壁房间睡,把床让给我。”
“不不不,我习惯和你一个屋睡。你是不知道,这些天在号舍,没有你的陪伴,我是多么的寂寞……”
风不鸣懒得跟他贫嘴,闭上眼,“闭嘴,睡觉。”
段聿文盯着墙片刻,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睡。你说她跟两个大男人同处一室,怎么就睡得这么香呢?睡得香也就罢了,还打呼!”
喜愿一早就睡了。
在段聿文还在为房间里有个姑娘别扭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甜美的酣睡声。他转头一看,嚯,人家已经歪着脑袋入梦去了。
也不知为何,好像只要有风不鸣守在身边,喜愿便觉得十分安心。
那个一整夜都目不斜视的少年,更不会让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
此时,少年也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不睡就滚。”
段聿文把被子往身上一裹,躲被窝里哼哼唧唧,“见色忘义!”
第二天一早,喜愿三人便退去客房,准备启程回竹屋。
在一楼大堂,遇见了同样要离开京都的沈植。
这段日子,三人虽说不足以交心,但也算聊得投缘。
除去这人底细不明,喜愿觉得沈植这人还是挺不错的。
有眼色,会说话,出手阔绰,长得养眼,没有贵公子的坏毛病不说,对所有倾慕他的女子都展现出一视同仁的温柔。
是个有品格有风度的渣男。
“风兄、喜愿姑娘,这段日子承蒙两位关照。他日若是到了江城,定要来寻我,届时我们再举杯对月,把酒言欢。”
喜愿和风不鸣拱手:“天高海阔,必有相逢之日。”
沈植笑道:“相信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喜愿三人离开客栈后,段聿文才跟喜愿凑头在一起处,开始嘀嘀咕咕:“你看见他那把扇子了吗?是个宝贝呢。”
“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到时,也觉得是个宝贝。”
两人对掌一拍,甚是默契。
段聿文又问道:“那你们上次遇到刺客时,他有用过他的扇子吗?”
说来说去,相较于这扇子的价值,他更好奇扇子的机关在何处。想着回头重金让玄门照着做一个,既能装逼,又能防身。最重要的是,夏天山里蚊虫多,他还真用得上。
喜愿这才意识到,沈植上次竟完全没有出手。
照他所言,身上是有点功夫傍身,却在危急关头,作壁上观。
可见,这人面上热情,心却是冷的。
当然,他们遇刺时也才刚认识一天,沈植不愿为他们涉险,也情有可原。
“他没有出手,成天只知道摇那破扇子招蜂引蝶。就他住客栈这几天,门口驻足的少女少妇都要把客栈门前的路给堵了。”
段聿文揶揄地望着喜愿,故意大声说给车外赶车的风不鸣听,“这也难怪,毕竟沈植确实有张漂亮脸蛋,又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我若是个女子,也会多看他两眼。小喜愿,你实话告诉我,你就没贪恋沈植的美色一星半点?”
车外,风不鸣面不改色地赶车,只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却听她说:“他美是美的,但是只适合做姐妹。”
段聿文原是想刺激一下车外的风不鸣,让他有点危机感。可听到这里,他却迷糊了。
“这是什么话?”
喜愿凑头过去,小声地说:“我觉得,他有意接近我们,动机不纯。”
段聿文瞪大了双眼,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他跟黑衣……”
“我觉得,他喜欢风不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