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这趟不白跑,有两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
其中一个满口黄牙的山匪凝神半晌,说道:“这小娘们怪眼熟的。”
宛璧知道今日终是逃脱不掉,浑身抖如漏筛,咬着牙挺身而出:“我跟你们回去,放了他们两个。”
四个山匪哄笑不止,“凭什么!一个都别他娘的想走。”
宛璧故作镇定,捏紧了拳头,“我外祖乃宜城首富,我会写信让他派人送来赎金。今日你们若是愿意放他们二人离开,我愿开赎金两倍。”
喜愿看着前方纤瘦的背影,一个连剑都举不起来的姑娘,明明害怕得浑身颤抖,却依旧义无反顾地挡在他们身前。
她外祖是否是宜城首富,不得而知。但若是山匪发现她在说谎,大约真的要将她折磨致死。
宛璧此举,大约是觉得自己连累了他们。
喜愿走上前,将她拉至身后,回头笑道:“傻姑娘,他说的人,是我。”
没错,那个满口黄牙的山匪,就是数月前将喜愿逼至河边,又被风不鸣两颗石子击退的山匪之一。
按说能上山为匪的,大多是脑子不好使,寻不到什么体面的营生才会堕为匪盗。
然而这人竟时隔数月还记得她的模样,有这脑子,干啥不好?
她哪里知道,并非是黄牙脑子好、记性佳,实在是他第一次见这样貌美又嚣张,好似有点什么毛病的美人儿,让他一度十分难忘。
你说她貌美矜贵,像哪家的千金小姐吧,她偏仗剑豪言,说要替天行道。你说她有点来头,像是哪来的名门女侠吧,她自己拔出来的剑,得对着剑鞘怼半天才能把剑给插回去。
谁能想到,她空有个武架子,剑却过不了三招,逞英雄倒是数第一。
“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俩。”
黄牙哼道:“今天谁也走不了!”
喜愿从腰带上拔出剑,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
她悄声对身后的段聿文说:“待会儿我一开口,你就带着宛璧跑。”
段聿文听她胸有成竹的谋划,心里涌出一星半点儿的希望:“你行吗?”
“……我不行。”
但她装得可太行了,“你们看见这剑上的血了吗?昨日我刚杀过人,今日就又有不要的命的跑来给我喂剑了。哼,看招,神~龙~摆~尾~”
话音刚落,喜愿扭头就捅上了那匹马的脖子……
马疼得发了狂,前蹄蹬起,不仅甩下了马背上的人,还将周遭的山匪给吓得直后退。
喜愿趁着混乱,转身就逃。
山匪们反应过来,忙追上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被山匪五花大绑,捆上了山。
段聿文心里没底,悄声问喜愿:“你说,他们会把我们折磨致死吗?”
喜愿看向前面那个因摔下马而被两个人抬着走的山匪,丧气道:“你会怎么死,我不知道。我怎么死,大约已经可以预见了。”
待他们走上吊桥,段聿文又说:“虽然我没活够,但也想死得体面。小喜愿,要不咱们一块儿跳下去吧。”
喜愿看了看下面的万丈深渊,只觉得头晕目眩,劝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摔下去得碎个稀巴烂,到时黄泉相见,指不定咱俩凑一块都拼不出一套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