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确实不错。”
趋近的拓跋燕然鼓了几下掌,算是还她一礼,说完他话锋一转,眯眼道:“不过这个程度还不足以打赢我。”
夏牧不置可否,把双剑递还给他,状似随意的问道:“那怎么才能打赢你?”
拓跋燕然呵呵一笑:“听没听过一力降十会?”
不等夏牧回答,他突然扬手,把刚接在手里的短剑闪电般掷出!夏牧就听见身后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她回头去看,小竹林上乱匝匝飞起七八只燕子,却在这时耳畔风声响起,又一柄短剑飞出,一息间就将其中一只射落下来。
“我叫下人给你炖乳燕补补身子。”
夏牧半晌没有说话。她玩匕已经玩到十步距离中人形靶,头、躯干、手、腿,四个部位指哪射哪,再远准确率就会大大降低。从他俩站立的地方到小竹林,目测至少二三十米,三十步且不说飞鸟,就算打飞靶、能打中也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飞靶的轨迹是有迹可循的,飞鸟可不是。
“伤怎么样?”男人冲她的肩扬了扬下巴。
“……死不了。”
拓跋燕然看了看她,说道:“大夫一会儿就到,你随我来。”说完他负手往院子的东厢房走去,走得倒是不急不徐,夏牧便一手捂住左肩,随他同去。
推开门,拓跋燕然当先而入。这房间明显是个书房,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字,龙飞凤舞的字体夏牧也认不出写的什么,靠墙摆着两排博古架,陈列着一些物件和线装书册。
“坐。”
拓跋燕然随手一指书桌前的凳子,他自己走到博古架前,双手从一个刀架上取下一柄通体深红色的刀具,然后拔刀出鞘,就听锵然一声清鸣,尾音在室内悠悠数息方歇。
收刀入鞘,他走回书桌把刀搁在桌案上,很随意往夏牧面前一推:“这把刀送与你。”
夏牧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拓跋燕然大喇喇在她对面坐下,道:“没人和你说过吗,匕这一类的兵器并不适合你,拿着它,以后兴许用得上。”
刀鞘式样古拙,看着还起了包浆,纹理细密,色泽深红,她取过来抽出一截刀身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放不下了。
颜值且不说,这把刀一入手她就感觉和她之前拿的明显不一样,见猎心喜的她也不理会坐在那儿好整以暇的男人,抽出刀来随手舞了几下。
“你与人搏杀进攻多于防御,且未有章法,非堂堂之道,匕这类短兵始终上不得台面,再继续用下去对你以后影响巨大,所以你更适合用刀……”
夏牧的注意力却全在这把刀上。确实不一样,它比之前用的至少要长出十几二十公分,连刀柄总长得有一米二到一米三的样子,整把刀刀姿雄壮,同样是直身直刃、厚背薄刃,这是汉刀的特点,但是这刀的重心前移,用起来会比较吃力一些,这无疑是为了更便于劈砍而做的设计。
刀镡同样很窄,完全没有护手功能,刀茎尾端铸有圆环,不同的是这把刀的圆环上有雀鸟图形,而且整个刀身的横截面呈现出非常漂亮的花絮纹路,夏牧仔细看去,刀身靠近刀茎处还刻着两个篆体小字。
“飞……”她一下没认得出来。
“刀鞘为百年红枣木所制,轻便坚硬,易于携带,刀身取百炼精钢反复锻打淬火而成,因刀身上的纹理呈花絮状,故而这把刀刀名飞花。”
飞花。
“如何,”拓跋燕然瞥了她一眼,“喜欢么?”
夏牧此时觉得他眉骨下那条伤疤瞬间都好看了许多,果然,没有一个女人抗拒得了心仪的礼物。她没答话,可她抱着飞花就不撒手的动作,已经把她出卖得干干净净。
“……谢谢。”夏牧难得红了脸颊。
拓跋燕然笑笑,俩人都不说话,晨光透过窗格投射进了屋里,一点一点赶走了立秋的寒意。
***
少倾,元望便带了大夫过来门前等候,夏牧临出门前,隐约听见元望与拓跋燕然禀报了一句:“……高大人请您……冯氏子……商议……”
拓跋燕然不以为然的回道:“不去,你告诉高大人我这趟是出来游玩的,所有事务他拿主意就好。”
说完他喊住门边的夏牧道:“今日天气不错,我意前往郊外转一转,要不要同去?”
夏牧倒也觉得这是个熟悉环境了解地理人文的好机会,便疑道:“我出城不会有什么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