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浓,刺史府正堂里的宴席依旧继续。
几个红衣绿袄的女子,在堂中跳起了江南柔舞,管弦丝竹杯觥交错,众人又不时齐声叫好,欢声大笑,声音传得极远。
正厅外的角落里,秦默和李重俊依旧在紧张的谈论着。
秦默听李重俊说要在楚仙山庄将这帮贼人“一网打尽”,不由得问道:“殿下此次南下,带了多少兵马?”
李重俊说道:“不瞒兄弟,本王这次受的是密旨,为免遭人猜忌,离京的时候,一卒未带,只身前来。
临行时陛下告诉我,她会差新授的并州大都督长史,张仁愿张将军领兵来助。估计此时张将军的兵马,已到鄂州之北的安州。
而且本王已经向扬州出军令,命本王部将李思冲、李承况、独孤讳之、沙咤忠义等四人,各领兵马从扬州出,汇合张仁愿。
张仁愿受帝命前往并州驻屯,并以顺道接收扬州兵马为由屯扎安州,由此应该可以避人耳目。
而且,陛下告诉我,这次江南的事情,朝中她只告诉了本王一人。
连张仁愿都未曾知晓,前些日张仁愿差人来鄂州报信于本王,与本王约定,每日本王给他一封信。
如若一天未,他便提兵入鄂州,前来响应本王!”
秦默不由得暗暗惊叹,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大唐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角儿!
这李重俊看似轻佻浮躁,原来也是一个精明干练的人,尤其是军事安排上,尤显得才能出众。
他这样一安排过来,的确不会引起太多怀疑。毕竟现在边疆隐患重重,府兵按期调防,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旦张仁愿提兵突至,那便是宛如天降神兵,杀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秦默问道:“殿下,秦默鲁钝,资历亦浅,对军中之事,更是不太了解。
不知殿下带了多少兵将,这江南鄂州府,又有多少兵马?到时,能应付得过来么?”
李重俊嘴角一挑,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兄弟,实话告诉你。本王先前驻在扬州都督府的亲率,是本王的左羽林卫亲勋屯营兵马。
还有张仁愿所带兵马,加起来大约是五千人。
江南鄂州府,一个毫无战事的军府,据本王了解,大约是三府兵马,最多不过六千人。
就算他们暗中还纠结了其他各州更多的兵马,就算有个三五万,本王也不会将这帮乌合之众看在眼里。
兄弟可能有所不知,本王的羽林卫,本就是皇帝卫率,千里挑一的好手健者。
张仁愿将军手下的兵马,更是边疆百战余生的沙场饿虎,岂会将这些江南骄生惯养的虾兵蟹将放在眼里!”
秦默点了点头:“由此说来,倘若开起战来,势必不用怕他们。但目前的情况是陛下有意低调处理,不想大开杀戒弄得举国皆知。
而且,倘若光凭拼斗就能解决火凤之事,陛下也就不会按捺到此时了!”
李重俊一击掌,点头赞道:“兄弟说的极有道理。陛下正是此意!但目前的问题就是,永泰郡主不知身在何方!
就算我们擒贼擒王,逮了徐小月,她也一定会将这永泰郡主的所在,当作她的护身符,抵死不招出来。
万一事情弄得不好,她来个破罐子破摔,将永泰郡主还活在人间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在天下一阵疯传,到时候,就越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