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阳县主笑了一下:“真有这样能干的师妹,哪里轮得到我来照顾啊。”
穆阳候大有把事情遮掩过去算了的意思,没料到吴宛珊不死心的再补一刀:“可是……可是她说自己站得远,腰坠子分明掉在近处!这样的不诚之人,又配得上今上的恩典吗?”
话音刚落,院子里竟然传来了狗儿欢叫的声音,一只雪白的狗儿跑了出来,浑然似雪球,小鼻子在地上嗅嗅闻闻,忽然停在了台座边舔食地面,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什么样的美味。
孟云娴福至心灵,反应极快:“是它!”她指着那狗儿:“不想侯府中竟然养了宠物,那就不奇怪了,宠物最喜欢叼东西,我想这位姑娘的要坠子是真的掉在远处,却被它叼着跑到了台座地下。”
如此解释,这就非常的合理了。
吴宛珊看着那狗儿,面色惨白,身边的丫头连头都不敢抬。
穆阳候夫人察觉端倪,一双手紧握成拳。
昇阳县主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幽幽道:“说起来,这些年我也想养个宠物,可惜父亲有伤在身,府中不宜豢养这些玩物,我今日来就是听说吴妹妹府上有一只十分可爱的狗儿,浑身雪白,犹如雪球般憨态可掬——”她笑意加深:“果然是侯府的小畜生,叫声大狠劲儿小,一张嘴什么都叼,险些冤枉了好人。”
吴宛珊身子一震,差点没忍住朝昇阳瞪眼——她分明是指桑骂槐。
淳王是圣上的亲兄弟,多年的伤是为了皇上而养,真正的位高权重,膝下两个女儿自小生活在宫中,位同公主,此番这个局面,也唯有淳王能打破。
果然,此刻谁都不再提什么侯府规矩逾越之举,在淳王的提醒下,穆阳候赶紧招待宾客入席,且放出了明令——这盆宝石盆景是圣上恩泽,有心瞻仰者皆可上前尽情观赏,如此,才将这个插曲兜了过去。
在座的各位也不是傻子,谁还能跟着趟这浑水啊?所以大家也顺着台阶下,笑着入席。
吴宛珊愤愤的看着低头不语站在原地的孟云娴,死死地拽着帕子,忽的,面前挡了一个人。
穆阳候夫人冷冷的看着她:“你给我回房间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可是我……”
“滚回去!”
……
圆脸小姑娘无措的站在原地,想往孟云娴那里走又不敢,他的父亲早已经随大流入席,只剩她的母亲在与荣安侯夫人道谢请罪。
田氏打发了那夫人,且嘱咐她莫要再对无辜的孩子多做苛责,规矩可以慢慢教。那夫人连连点头,牵着孩子要走。
圆脸小姑娘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走到孟云娴面前蹲膝一拜:“姐姐大恩,朝桦铭记于心。”
孟云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凉意!
她干笑道:“原、原来你叫朝桦啊,往后一定要小心些……”
“恩!”朝桦重重点头,随母亲离开。
田氏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孟云娴挺直了小身板低着头:“嫡母,我再也不敢了。”
“别慌。”田氏的脸上漾着得体的微笑,“回去了再好好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好聊”三个字,田氏咬得格外清晰,说完,她牵着阿茵和阿远入席。
孟云娴懊恼的闭上双眼,这一次真的要靠爹爹的血肉之躯了。
“这一次算我救了你一命吧。”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自耳边略过,孟云娴猛地睁开眼睛,见到的却是已经走远的昇阳县主,而她身边的昇平县主较劲似的与她并排,从穿衣打扮到仪态言容,都透着一股汹涌的明争暗斗。
刚才和她说话的人,是昇阳县主?
周明隽与淳王已经入席,漫不经心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她那处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