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恩仇自也是不能相抵的。不然今日因您一句恩情,我们就轻拿轻放,下回您故技重施,反反复复,岂不无穷无尽?”
“再说,我与令千金也算是同辈中人,她竟上门寻衅害人,我若是姑息了,就不是感恩谢家,而是害了她。所以,让她被送去官府,好生让大人教育一番,也免得她入了歧途。”
“您放心,朱大人博仁厚道,爱民如子,定会查明原由,若令千金真是为人所怂恿,定会还她公道的。”
王明在一侧听得目瞪口呆,却还是很配合地颔首。
姜大夫当真是口齿伶俐!他粗粗一听,竟觉得她说的句句都在理。
“莫非我还得感激你不成?”谢婉韵气得都忘记哭了,愤愤不平地抬头瞪她。
姜映梨面色平静,微微一笑,“不用谢。就你我两家的交情,都是举手之劳,万忘谢姑娘谨记教训即可。”
谢婉韵一噎:“……”
这都是什么人啊!
谢夫人被气笑了,她咬紧牙关,上下打量着姜映梨,“好牙尖嘴利的一个黄毛丫头!我女儿如何害人了?”
“我们两家就算做不成亲家,也算是朋友,她来探望长辈,怎么在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她一片孝心都成错了?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他们出来,我且要好好问。”
姜映梨轻轻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章村长连忙接口道,“阿梨的爹今日不在,但若是想寻她娘,你们要是随着回柳城,兴许还真能见到。”
见谢乡绅夫妇疑惑,他笑道:“她娘改嫁,如今就是柳城何氏的当家夫人!”
“……哪个何家?”谢乡绅谨慎问道。
王明撇嘴,“柳城还有哪个敢称何氏?”
自然是柳城首屈一指的商贾之家。
谢乡绅明白过来,脸色霎时一变。
他虽是做小买卖,又得祖辈蒙荫,尊称一句乡绅薄名,但真论起来,也就是在槐花镇有些薄面,哪里比得上何家的家底?
更不用说,姜映梨现在还得县令庇护!
他就算真的能跟何家拼一拼,可大腿拧不过胳膊,是万万不敢跟官府拍案叫板的。
方才他没有制止夫人,也不过是想以妇道之口寻个突破口,没想到姜映梨竟是无缝蛋。
难道今日他真要舍了闺女?
要是叫人都知道谢婉韵被官府抓走,她本就克夫的名声得更坏了,且入牢狱转一圈出来,今后哪里还能说到什么好亲事!
一想到这,谢乡绅就是又气又头疼。
他原先还以为沈隽意娶的就是个农女,也翻不出什么花浪,自是没多费心思打听。
没想到最后竟是踢到铁板了。
他心中踟蹰,对上了谢婉韵哀求的模样,她显然已经猜到她爹心中的打算,泪水涟涟,满是恳求。
谢乡绅深吸口气,“抱歉。这里面兴许是有误会的,阿婉素来胆小,我和她娘又对她属于管教,想来是行事有些偏颇……”
“爹……”谢婉韵抽泣。
谢夫人也瞪圆了眼,没想到丈夫竟会这般讲。
这,这不是将女儿的颜面丢在地上踩吗?
姜映梨听到提到何夫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虽然知道村长是替她造势,但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跟何家牵涉到一起。
此时听到谢乡绅转回原题,她扬眉,“所以,谢乡绅是承认了?”
谢乡绅咬紧后槽牙,“但她真的是个乖巧的孩子,相比沈老太太也清楚……”
“哦,她被气病了,起不来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