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冷眼一瞥,轻抚胡须却不动。
奇观,路人纷纷停下,指指点点,都在笑。
薛平贵察觉了,忙来帮腔:“道长请了,说来代兄弟本是男儿身,道长如此说未免叫人下不来台,内中情由,还请指教。若是信口胡言,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算命先生敲敲桌儿,更刻薄:“这位代‘公子’孤星照命,若是虔心向善,品德端正,或可换得一生平安。至于薛公子,你自有良缘佳偶,一生的荣华富贵,都与你夫人息息相关。你若好好待她,珍之重之,便是一生福报。若是与什么无耻贱|人搅扰在一起,背信弃义,见异思迁,贪图享乐,那便自取其辱,难逃天谴。”
“你骂谁,说谁无耻贱|人!”他突然将眼睛转过来瞭望,代战更恼了。
“哈哈!”路人见了,意淫得更无耻,代战穿得可是男装呢。
羞死了,薛平贵只好绷紧面容,装作听不见,心里却有点怨恨。
--早知道算什么命呢。
代战气得半死,道长却道:“‘公子’若是不信,我可先行断言一事,作为验证。”
“好啊。你算出我这几天要做什么,就放过你。不然,我就宰了你!”代战斜斜伸臂,将三尺青锋抵在他眼前。
先生摇头惋惜,眨了眨眼:“三日内别出房门,否则大祸临头你便不得不自杀。”
“什么?”那一眼刺得好痛,好像有什么溜到心里去,代战一脚踏去要踹翻他:“你这疯道人!”
“算啦,别认真,是个疯子!”荒诞不经,原来如此。薛平贵顿时松了口气,拉住他澄清:“代兄弟快走吧,别信他,他是疯子!”
众人见此情形也就散了。
--这正是算命先生所要的结果。可是,这位道长却不是“先生”。
如愿以偿,他起身去了巷口,撕去胡须深揖一礼:“扰了先生‘道场’,是我任性,十分抱歉。”
神算袁应德闪身出来,含笑以答:“不妨,三小姐,可如愿了?”
王宝钏听得面上一红,偏过头去:“先生,我是戏言。”
报复总要实施于行动,才算对得起他们,而折磨便从这“自杀”开始,相信经过巧妙安排,代战真的会很想死呢。
这一切,袁应德早已心知肚明:“不,并非戏言。”
“怎么?”竟已歪打正着,王宝钏惊愕不已:“代战真是孤星?”
“确是。”有法术在身的人,需要慧眼才可相认。袁应德叹息:“时已命也。三小姐不可直接取他们性命。贫道不才,有两枚护身符情愿相赠。”
自取灭亡方才不伤天道,避去天谴。身为卜算者能提示到这一步绝不容易,王宝钏接过红色的护符,退后几步再施一礼:“谢谢了。”
这一点,黎山老母也曾经深深告诫。现在的宣宗天下,大唐与西凉正有一场杀劫,王宝钏继承前世的法力重生,身负重任,正是为化解这场灾劫一举两得。西凉早有不臣之心,屡次寻衅边境,伤害大唐百姓。而今,既然代战等人又野心勃勃,以使者身份来长安,用进贡为名试探兵力虚实,岂非上赶着自投罗网?
代战,你说我胡说算错,好,我便教你应劫,教你生不如死,才知我的神通。王宝钏辞别袁神算,想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慈云寺外。
心念起,她穿墙而过,进入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