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瞥了李纤柔一眼,看得她有些心虚,这才将视线转向王婧妍,声音自带冷意。
“太子妃,方才本宫也同太子说过了,今日侧妃中毒这事本宫不想再深究下去,点到即止的道理你还是要懂些的。”
王婧妍心中冷笑,宁贵妃这是要拿皇家威严来压自己一头。
若是换了旁人,可能会十分忌惮,将事情就这么算了,不过现如今她遇上的是王婧妍,皇家威严,在她眼里是个什么东西?
“贵妃娘娘说的什么话,妾不太明白,如今放在首要的事情不应当是查明侧妃穴道被封的缘由吗?
无故扯到妾身上作甚,妾以为,今日有人胆敢在侧妃身上动手脚,明日就会有人将歪心思动在殿下身上了。”
“所以此事,定当深究下去。再者,”王婧妍笑视床上之人,“侧妃既是说了自己冤枉,娘娘若是不查清此事还她一个清白,她心中怕是会不情愿的。”
说罢,她又目光盈盈地望向高凌寒,软声道:“殿下,可是这个理?”
男人视线牢牢锁定她娟秀白嫩的脸颊,一双水灵的眸子更是平添几分生动娇俏。
他如何不知这女人打的什么心眼儿,不过是知道凭她的位份还斗不过宁贵妃,这便扯了自己做她的盾牌。
他凝眸端晌王婧妍片刻,眼角终是扬起笑纹,抬手覆上她细软的发梢,颔首。
宁贵妃见此情此景,一口淤血堵在喉间差点没吐出来,这太子与太子妃又何时搭在一起了,眼神还这般你来我往的模样。
她又是瞪了李纤柔一眼,不成器的东西,真不知当初她是怎么挑选出这么一个愚钝的女人。
李纤柔被瞪了也不敢作声,心中是又委屈又愤恨,谁知殿下是什么时候转的性子,对王婧妍竟生出兴致来了。
她心中也恼着呢,这才听了那人之言行了这个法子,本以为万无一失,哪知成了现下这副难堪的局面。
“墨二,你带人去查。”
“是,殿下。”
太子殿下都已经亲自发话了,就算是宁贵妃想阻挠也无计可施。
毕竟方才自己还说着要彻查此事,如今到了事情落到了李氏头上,她若是就这么糊弄过去总归也是不合适的。
罢罢罢,若那李氏行事不干净被抓了马脚的话,这颗旗子就当是废了,她还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蠢女人和当朝太子过不去。
“太子既已吩咐下去,本宫也不好在插手这件事,所幸今日之事虚惊一场,”
宁贵妃视线移到王婧妍身上,“太子妃既顶着这名头,好歹留意着些东宫后院,太子平日里事务繁忙顾不得后院,你自然是要多担待着些的,像今日之事若是再出一遭,只怕会落个治理不力之名,平白让宫中下人嚼了舌根去。”
这些话王婧妍从来都是左右耳进出的,那女人在自己这儿讨不得半分好,临走自然是要奚落一番的。
她本不想回应,熟料身侧的高凌寒掐了一把她腰间的细肉。
她正要瞪回去却见着了男人的眼神示意,王婧妍水眸一转,想到这男人现下算是自己在宫中唯一的依靠,怎样也得顺着他来,可不得拂了他的意,于是老老实实地向宁贵妃福了福身子,顺从道。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妾定当将这番话谨记。”
宁贵妃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这才作罢,带着一众婢子和那个不敢吭声的御医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这宁贵妃一走,绣阁也就清静下来了,原先服侍王婧妍的下人就没几个,而李氏此番前来‘负荆请罪’自然也是没带人来。
左右不过小莲一个婢子,高凌寒又是个不喜有人在身边伺候的,仅有的几个随从也都候在绣阁外头。
屋中的几人大眼瞪小眼,李纤柔一双含泪的眸子望着高凌寒,满脸的欲诉无言模样。
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高凌寒一眼也未给她,竟是拉着王婧妍的手直直地出去了,也不管躺在床上楚楚可怜的佳人。
“王婧妍!”
李纤柔咬牙切齿,方才还盛满了泪水的眸子一下溢出阴狠。
她现在是真真恨不得将那女人的头给拧下来喂了狗吃,不仅坏了她的计谋还害的她在殿下和宁贵妃面前失尽了颜面!
这仇,她必当报回来!
“娘娘若是殿下追查此事的话,只怕会瞒不住”
小莲很是担忧,太子殿下的能力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若是这事败露,自家主子至多贬至偏殿,而她定是难逃一死。
“闭嘴!”
见小莲颤抖着身子不敢说话了,李纤柔这才慢慢消气,冷声吩咐道:“你去,将上回岳楼那女人带过来,路上多留意些,若是留了什么把柄下来,你这条命便也不要了。”
“是。”小莲领旨,心中虽害怕但也无用,只得照办。
这厢高凌寒拉着王婧妍的小手沿着东湖边慢慢地走,下人们见状心中便有了数,全退了下去,只留下那一对璧人,相顾无言
王婧妍暂时摸不清这太子殿下拉着自己来湖边作甚,总不可能是散步来的吧。只不过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先开口,于是就这么沉默着。
太子殿下牵着她软若无骨的小手,心神有些荡漾,只想先将她拉了出来再说。
“太子妃。”
“殿下有何吩咐?”
看着女人一脸谄媚的假笑和殷勤的语气,太子殿下皱了皱眉,伸出另一只手使劲捏了捏她脸上虚假的笑容,看见女人吃痛拿眼瞪他,这才好心情地开口说道:“以后不许拿那种语气和孤说话。”
什么语气?
王婧妍纳闷,难不成自己方才那模样还不够真诚?她心想这男人也忒难伺候,面上却乖巧地点头,脸上莫名被掐了一把,虽她自己心中不痛快,也不得拂了这位太子爷的意思。
“你是何时学的医术,孤先前怎从未从你说起过此事?”
听着高凌寒漫不经心的语气,王婧妍自是知道他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