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耐,杨二郎也懒得再装了。
“不忙,我就知道二哥的本事非小,这里还有一事……”
说到此处,如花不由闭上眼睛,梦中之事,便又浮现在脑海。
黑夜里那双绝望无助的眼睛似乎在向她求助。
被树下的群狼围困,泪流满目却连哭出声都是奢侈。
如范翠花那人她都愿拉一把,更何况屡次三番给她报信的杨四郎?
四郎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丧身群狼之腹……
杨二郎不料如花竟如此拖拖拉拉。
这厢他把孩子都舍了,却连根狼毛都没看见。
不得不说,杨二郎这会儿很是蛋疼。
杨二郎平素便是一只‘笑面虎’。
这会儿也被气得面色铁青,几欲咬牙切齿。
脸上青了紫,紫了白,如此来来回回变了几遭。
又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弟妹向来是个爽快人,如今也卖起关子来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弟妹跟二哥有什么不好讲的?”
如花听罢,猛地将眼睛睁开,锐利的目光便直直朝他射去。
“我要老院将四郎过到三房来!”
“不可能!四郎是杨家的血脉!你这是痴人说梦!”
杨二郎好容易将那心头之火压了下来。
不想转瞬如花又提了个这样苛刻的要求。
心下这火已然是憋不住了,杨二郎深觉自己被如花耍了一通。
如今能不能拿到银子都是两说。
火儿了?很好。
“哦,二哥可是对刚刚的一百两不满?再加上一百两如何?将四郎过到三房来,我就再给你一百两。”
一边儿说,如花一边儿将手里的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我向来以为没有什么是银子做不成的,若是二哥做不成,我去找婆婆谈一谈,也不无不可。”
“别!我去,我去……”
见到银票,杨二郎总算心里松了口气。
兄弟的确是好,然而银子更好。
如此也好,有杨大郎养着二老足够了!
范翠花在一旁瞧着,整个人都陷入呆傻之中了。
以前虽然也绝望,然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身在万丈深渊。
对这个曾经在一起十多年的丈夫,她竟感觉如此陌生。
突然间心里生出千般懊悔之意。
她也是秀才家的闺女,当初杨老六那事,她便该宁死不从才对。
如今杨二郎跟她和离不说,自己和儿子还被他卖了出去。
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
她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么多钱呐!
这都是自己做得孽,她还!
强子怎么办?强子怎么办?
看着杨二郎那张冷血的脸,心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一般,汩汩流血。
然而木已成舟,她满腔恨意也只能化作撕心裂肺的无声痛哭罢了。
情绪过于激动,刚刚撩起的头发又掉了
下来。
然而杨二郎却瞧都没瞧她一眼,走了。
壮硕的身子,颓然坐在地上,格外萧索。
如花暗中瞟了一眼,知她还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总算放了些心。
可知,刚刚她时刻防备着,生怕范翠花想不开。
还好,并不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