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墨没有挣扎,他很快就全招了。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报复,他本想替萧家报仇,但他当初伤的太重,武功差点被废,还落下个下雨就心悸且浑身痛的毛病。
再者,沐云幽这人武功高强,身边侍卫很多,很难近身,她这样的人却有一个弱点,那便是夫君北堂泽。
因此君子墨选择退而求其次,将主意打在了北堂泽和他的孩子身上,他要让沐云幽这辈子都处在痛苦和悔恨当中。
他计划好了一切,甚至不惜使用揉骨术,承受了那非人的折磨与痛苦,他观察了北堂泽许久,接着顺理成章地利用他的善良进了王府。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稳步进行,他也曾担心被现,或者沐云幽根本不让他靠近北堂泽,但他低估了沐云幽对北堂泽的宠爱,他的去留由北堂泽自己做主。
那个男人还以为他是什么单纯的好孩子,只凭针线活便成功被拿捏住,在他看来,单纯的是北堂泽。
其中的意外收获是竹青,他只是随意掉了几滴眼泪,那个人就站在了他这边,至于那个竹心,还算谨慎。
而男子考学的机会更是给了他灵感,他虽然不能直接杀了沐云幽,但只要他步入朝廷,步步为营,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东山再起。
届时他会为萧家和逍王殿下报仇雪恨!
“她们谋反,本就是咎由自取,你既没死,不苟且偷生,竟然还想着报仇,真是不可理喻!”
影礼看着越说越疯魔的人,胳膊上满是鸡皮疙瘩。
君子墨面色扭曲道:“呵,谁让沐云幽杀了我全家,杀了我最爱的子涵姐姐!”
“什么?”影礼不理解,他和萧子涵?
“我是家中庶出,自小身子弱,府中只有大姐姐对我最好,当我受欺负时,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
君子墨陷入一段深深的回忆,眼中的眷恋让人叹息,他继续说,“京城传闻我被养在庄子上不假,母亲亲自送我去的,大姐姐很不舍,甚至跟在马车后跑到摔倒,可我却在那里经历了此生最痛苦的事情。”
君子墨的神情逐渐扭曲,那是他不想回忆的噩梦。
庄子上的人很冷血,他到的第一天,她们就教他如何杀人,给他洗脑要为主上实现宏图霸业,起初他不愿,也想过寻死,但萧则敏拿萧子涵威胁他,萧子涵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了。
他妥协了,就这样,原本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最后成了刽子手,一个冷血的鬼面人。
在咸城,他作为萧则敏选中的黑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样的日子让他麻木了。
养伤的那些日子,他想就这样也挺好,他终于可以摆脱了。
如计划中的那样,萧家被查了,萧则敏曾向他保证过,她会保萧子涵周全,可她并没有,都是一群废物!
“萧子涵没死。”
冷漠的声音自地牢门口传来,如一颗巨石砸在君子墨的心上,他浑身的血液在顷刻间沸腾起来,震惊地看向缓步靠近的沐云幽:“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听好了,本王只说一次,萧子涵没死。”最后五个字沐云幽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楚。
“怎么会,萧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你在骗我对不对?”
“本王为何要骗你?当初本王与你的祖母做了笔交易,本王信守承诺放了萧子涵。”
君子墨的震惊肉眼可见的转而惊喜:“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沐云幽冷笑:“想知道?但本王为何要告诉你?你谋害本王的夫君和未出世的孩子,你这辈子都没想知道她在哪儿,不过你放心,作为姐姐,她有权知道自己弟弟的死讯,本王会将你大卸八块后放到她面前!”
“不!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她不能看见这些,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太脏了,会污了她的眼,我求你,我求求你,不可以!”
君子墨似疯魔了一般,只一个劲儿地喊着不可以,像是着魔了一般。
沐云幽心里也没多畅快,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
影仪比划着工具,研究着从哪一块下手比较好,若不是地牢的墙够厚,只怕那嘶吼声和血腥味就要溢满整个王府。
待沐云幽重新换好衣裳,散去了满身的铁锈味后,沐璇槿和太后来了王府。
太后步履匆匆,担忧之色不加掩饰。
好在北堂泽醒着,宋时桉见到来人离开让位,太后坐在床边,看着北堂泽惨白的小脸,心疼的泪水不禁在眼眶边打转。
“泽儿,你感觉如何?”
北堂泽看着眼前真诚的太后,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意:“毒解了,没什么大事,倒是太后,您身子骨本就弱,一场秋雨一场寒,若是因为我再病倒了可怎么是好?”
他是真的担心,太后的身体向来不好,顾茗好不容易让他的病情有些起色,若再伤心伤身,只怕前功尽弃。
太后见他还在关心自己,更加心疼他的懂事,温热的手相握,再也忍不住落泪:“你都这样了,还关心哀家作甚,再说,这怎么能是没什么大事呢?若是你和孩子出了什么意外,皇妹怕是会自责一辈子。”
沐璇槿见生病的姨丈还未哭,自家父后倒是先哭上了,有些头疼。
“父后,姨丈还在病中,您这泪水是否不太妥当?”
太后闻言,看见北堂泽努力为自己擦泪水的手,顿时羞愧不已:“是是,陛下说的是,是哀家不好,不该哭,这样,哀家这几日便在这儿照顾你。”
北堂泽与沐璇槿对视一眼后,连忙摆手道:“不用了太后,这里有顾医师在呢,她的医术您是知道的,府中还有这么多人,时按也在呢,她们会照顾好我的,怎能让您操劳。”
太后还想说什么,被北堂泽接着打断,他自脖上取出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个小锦囊,沐璇槿很熟悉。
“我想,此番能逢凶化吉,多亏了陛下的这道平安符,想来若不是有它在,我与孩子也没这么幸运能躲过一劫,多谢陛下。”
沐璇槿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北堂泽温柔地点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沐璇槿。
沐璇槿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及时将平安符给了北堂泽:“那朕过几日,不,明日便去皇室还愿,感谢佛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