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描却是迅速恢复了平静,绽出一个动人的笑来:“恭喜你,可以得到我们冉家的财产了!那么下一步,你就是要杀死我喽?”
冉描的平静使徐嗣瀚诧异,内心感到些许恐惧。这更加坚定了他立刻要了这女人命的念头。她活一刻,他就危险一刻。至于孩子——他顾不上了,他不要了。
蛊婴
他的手指爱溺的抚过她的脸庞,一字一句道:“描儿,其实,我是爱你的,如果你不知道那些事,我们会幸福的过一辈子。”
冉描笑了,却有泪滴下:“爱?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个字。你看,你的手上染了我们全家人的血。今天我要死在你的手上,可是,你给我听好了:你,以及你的子子孙孙,一个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徐嗣瀚听得毛骨悚然,又弄不清她这样说的依据是什么,牛皮纸袋里的东西不是都拿回来了么?只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可怕,他得立刻杀掉她,以除后患。
心一横,从衣兜里掏出一只小瓶,里面装了些透明的液体。将它递到冉描面前:“描儿,乖,喝了它,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冉描从容,优雅的接过小瓶,轻蔑的看了一眼,讥讽道:“徐名医,你除了用毒药,就没点别的花样吗?”
“什么?……”徐嗣瀚愣了一下,这个女人诡异的平静让他感到恐惧,胸中却渐渐蓄起一团怒火。
啪!一声脆响,冉描把瓶子丢在地板上,碎了,毒汁四溅。“我不喝。”她淡淡说道,“你就没点新花样?真没用!”
“你!!!……”她讥讽的目光激怒了他。徐嗣瀚的眼里涌起重重杀机,心底的恐慌化作暴怒,再也压抑不住。
“是你自——找——的。”他咬牙切齿的说,猛的抬手,掐住了她细弱的喉咙。冉描的脸渐变得铁青,眼珠突了出来,一缕细细的血沿着嘴角溢出。
她却没有丝毫的挣扎的反抗,眼神出奇平静的与他对视着,断气的一刹那,嘴角忽然扯出一丝冷笑,就此凝固在唇边。
确定冉描已经死了,徐嗣瀚松开手,虚脱的滑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浑身颤抖着喘息个不停。
此时的我,已因为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受到强烈的刺激,早已缩到墙角,头伏在胳膊里,眼泪都出来了。“呜……我要回家……晃晃……你在哪……”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谋杀现场,还因为——这场幻境中,唯一能与我沟通的冉描被杀死了,她现在躺在床上成了一具尸体,那么,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去?我会不会永久的被困在这个幻境中,像个鬼一般存在?我很想走过去把冉描晃起来,让她告诉我,回去的出口在哪里。可是她那恐怖的脸色让我望而却步。
我得逃离这个可怕的世界。冉描的尸体让我害怕,徐嗣瀚这个魔鬼更让我感到恐惧。
这个念头一起来,我努力的想站起来,却因为方才的惊吓两腿发软,只好爬着出了这个房间。坐在楼梯口定了定神,力气逐渐恢复,这才能够站起身来,没命的向外跑去,穿过屋门,跑过院子,向着大门口冲去。我想,或许只要跑出这座宅子,我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好了,大门近在咫尺了,我穿!
咚!脑袋似乎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上,眼冒金星……呜……这还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遇到穿不过的东西……坐在地上揉了半天脑袋,睁开泪眼,看看面前的铁栅门。……不对呀,就算是我穿不过去,撞到铁栅上,也不应该是撞到铜墙铁壁的感觉呀……透过铁栅的缝隙,我可以望见外面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雾气,看不清更远的地方。街上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试探着,从铁栅中间把手探出去,摸到了一层坚硬、透明的墙壁。
我绝望了:老宅是孤立的一个幻境,悬浮在异时空的牢笼,我出不去、回不去。
天色迅速的暗下来,惊醒了坐在地上发呆的我。一分钟的功夫,由正午时光转换到了漆黑的深夜,我知道,又有事要发生了。可是我不想再看下去!这个血腥,肮脏的故事……我更加紧的蜷缩了一下,缩到大门的角落里,脸埋进膝盖上,闭上眼睛,拒绝目睹后面的情节发展。
一声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开门声。我不想知道是谁走了出来,更紧的闭上了眼睛,捂了耳朵。
可是声音还是透过指缝渗透进来,听起来有人走进了花园里,扑的一声闷响,仿佛是什么重物被丢到了地上。然后是一声声、一声声的挖掘的声音。
听起来,他要把她的尸体埋进花园里!
徐嗣瀚决定把尸体埋进花园里。冉描拒绝服毒,而是激怒他掐死了她。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本来他可以将她的死亡伪造成暴病身亡,然而这样一来,她的颈子上留下了他的指印,尸体一旦被人发现,他就难逃法网!他想过到外面弃尸。想来想去,不管丢弃到哪里,都有被人发现的危险。最后他决定将尸体埋进自家的花园里。这真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他只要宣称妻子失踪了,装出一副悲伤着急的样子,到处乱找一通,甚至去报案,谁会想到,他会杀死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埋进自家花园里呢?家里的仆人并不多,他找了理由把他们都差开了,今夜,家里只剩他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他躬身在玫瑰花丛中,埋头苦干。
寂静的深夜,空荡的宅院,只回响着沉闷的铲土声和徐嗣瀚粗重的呼吸。
这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奇怪的异动,我虽是闭着眼仍然没有睁开,却松开了捂住双耳的手,忍不住侧耳倾听。铲土也停止了,徐嗣瀚也在迷惑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