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季舒射出了最后一支箭矢,方向,拓跋铎!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场外观看的不少人喊出了声,就连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燕云都悬着颗心。
比试是一回事,可突厥使团来访在即,如此敏感之时当众箭杀突厥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拓跋铎并没有受伤,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方才那支羽箭只是从他颈侧擦了过去而已,不过他仍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知道,那支箭的目标并不是他。
季舒解下了身后的箭囊,连着手中长弓一并递了过去,也不解释方才的所为,冷淡地说道:“该你了。”
拓跋铎面色凝重地接过,当古树上重新被绑缚了百枚铜钱后,他便开始挽弓搭箭,只是比起季舒的惊艳,他的动作也只能算得上是行云流水了。
十箭过后,百枚铜钱尽数落地,众目睽睽之下谁胜谁负已有定数。
拓跋铎看着季舒,眼中厉色一闪便拔出了腰间别着的弯刀。
就在众人以为要血溅当场之时季舒又出手了,只见她格住刀柄好言说道:“常言道远来是客,突厥此次来使,拓跋兄想必亦是使团一员,我国陛下欲与突厥定下止战协议,季舒又怎好坏了两国邦交?”
“再说比试之中输赢难免,拓跋兄也不必介怀,不若将手中宝刀算作彩头赠与季舒,这手便不必断了,如何?”
拓跋铎实没料到季舒竟会退步,虽不知她心中有何打算,可对习武之人而言,缺了只手人也几乎算是废了,因而他并未拒绝,将手中弯刀递了过去。
季舒接过后把玩了一番,不吝赞道:“好刀!”
拓跋铎脸色略沉,使了个眼色便欲带着随从离去。
“拓跋兄还请留步。”
拓跋铎回身看着她,语气不善,“季世子还有何事?”
季舒笑了笑,指尖抚过银白的刀刃,“烦请替我向你们七王子问声好。”
拓跋铎面色一僵,并不答她,大手一挥便带着人匆匆而去。
季舒收了刀,径直行到沈浥尘的身侧,“咱们也走吧。”
沈浥尘原是看着季舒方才最后一箭射向的那家酒楼,闻言收回了眼神,与她一道穿过了拥挤的人群。
其余人一见已无热闹可看,亦是纷纷散了去。
行在道上,沈浥尘略做思索后还是问道:“拓跋弘?”
“嗯,他来了。”
沈浥尘忍不住侧头去看了看季舒,虽不见她有何异色,心中却仍是有些忧虑。
“你在担心我?”季舒看出了她的担忧,有些好笑地问道。
“是。”
沈浥尘答得果断,季舒却是愣了愣,半晌后她伸手去牵着沈浥尘,两人指节交叉而握,掌心相对。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好着呢。”季舒说着晃了晃两人紧扣的手,笑得温和。
沈浥尘显然不信她的这套说辞,“那你为何寡言少语?分明便是心中有事。”
季舒心下一动,拇指轻轻摩挲着掌中那肌肤细腻的手,长眉微微下压,说出了心中所忧,“方才那箭定是拓跋弘的授意,我不知他是有意引我前来试探我的实力,还是在试探别的什么。”
“我担心他会因为我的缘故对你下手。”
所以她们两人都只是为了对方而在忧心么?
想明白这点的沈浥尘不由失笑道:“既然我们都不担心自己,那便多信任对方一些,把这颗心好生放下可好?”
季舒亦是觉得如此有些好笑,可她还是说道:“这心我放不下。”
沈浥尘看着她,不明所以。
“要让我放心,你便得离我近些,我得看着你才能放心。”
沈浥尘眸中晃着些许微光,觑了眼两人相贴的臂膀,“这样还不够近?”
季舒的手已经微微汗湿,她大着胆子道:“我的意思是……”
“世子!”后方突然传来的一道疾呼声打断了季舒的话。
季舒有些不悦地回身看了过去,见来人是醉梦楼内的姑娘,不由皱眉道:“怎么了?”
“絮如姑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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