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說自己只是個感情里的笨蛋,無疑讓他變得沒有那麼不食人間煙火了。或許沒多少人會信,可是鄒渚清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曾經見過那人鮮活的喜怒哀樂,和他溫柔卻又疏離的外表那麼不同,見過他濃烈的愛和酸沉的痛恨。
「我是讓你問我有關作品的問題,怎麼拐到這上面了。」
「接下來我會準備戲的開機事宜,也請大家多多關注《不要說》。我們到時候影院見。」
採訪到這兒就結束了。
鄒渚清於是清楚,周弒青會接受這個採訪,應該是為了給夏凱的那部戲造勢。《不要說》不止對方導極為重要,這也是夏凱的熒幕處女作。質量要高,關注度也要拔上去。
原來,他是為了電影,才提及感情。
應該慶幸的,鄒渚清心想。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刻骨銘心的刺痛,那樣最好。
他可恥的不去想自己心裡那點陰暗的期待,他希望周弒青不願提起,黯然傷神,至少證明周弒青還沒放下。
可是沒有。他那麼坦然,略顯遺憾的語氣後,是已經放下。
鄒渚清重拿起劇本,想用張永失敗的人生,糾結的情緒麻痹自己。
失敗,一次次失敗。
他再次拿起手機,打給了夏凱。
夏凱很快就接了。
「怎麼了師哥?不是在看劇本嗎?」
「現在還在醫院嗎?」
夏凱不解:「我們都在呢,怎麼了?」
「我現在過來。」
夏凱愣了:「啊?啊呃,好……」
鄒渚清交代完,利落的掛了電話。
夏凱怔怔看向坐在病床前的周弒青。
「怎麼了?」周弒青問道。
「師哥剛打電話,說要來……」
周弒青頓了下:「現在?」
夏凱道:「是……」
「他知道我在這兒嗎?」
「我沒說,他應該不知道。」夏凱答道。
周弒青似是笑了下,他輕輕道:「啊,也是。」
知道他在,鄒渚清估計就不來了。
就像知道他也接了夏凱的戲,慌得都顧不上人情世故想要推掉一樣。
方裘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用眼神找周弒青。
周弒青身子前傾,握住方裘的手。
「方導,小清馬上到了。」
方裘的眼裡劃出一抹光亮。
他拍拍周弒青的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