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就隱約感覺到,他心裡頭是有數的。但我需要一個證明,所以我沒讓他跑了,我接著盤問他。」
「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他現在入戲太深了,我都已經沒辦法分清楚他和林歡了,他怎麼可能分清楚你和裴霽。」
「但你知道他怎麼說嗎?」
周弒青嗓子發澀,他啞著聲音問:「怎麼?」
方裘笑著答道:「他說他知道他不能。但無論如何,也想讓你感受到哪怕一點點鄒渚清對周弒青的愛。他說他會努力學會用心去分辨,他說你不會讓他迷失,你是他的鑰匙。」
「弒青,他很努力地想要屬於你。」
請你再等等他,再等一等。
周弒青捂住手機聽筒,仿佛這樣就能逃避,仿佛這樣他的一切判斷都還是對的,他仍能及時止損,抽身離開。
他咬著牙,控制自己的聲音不因情緒的起伏變化太過明顯:「方叔,你說的,我不會信。」
「他怎麼想的,怎麼愛的,他得自己說給我聽。」
說完,他瀟灑地掛斷了電話,人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跌坐在椅子上,雙手將臉深埋,像要讓自己的一切心緒與世隔絕。
又坐了不知多久,瀟灑冷硬的周影帝站起身,提著包溜到了導演的大棚下,請了個半天的假。
「幹嘛去?」夏凱牙疼,一天兩個主演全跑了,那他拍什麼?
「我去照顧方導。」周弒青不自覺地心虛。
「師傅那兒我請了有兩個護工阿姨呢,應該不缺人手了……難不成周哥你也需要開導了?」夏凱一臉驚詫。
周弒青沖他擺擺手:「已經受教了,結果是把方導氣著了,我怕老人家心氣兒沒順再影響身體,過去哄哄照顧照顧。今天拍不成的戲,擠一擠我明天一口氣給你過了。」
夏凱現在看著兩個因為私情影響公事的人就來氣,想也沒想就把人送走了。
霸道冷硬周影帝於是冷酷著自覺接受家裡長輩的批鬥去了。
第15章瘋
南歐的冬天,沒有東亞那樣寒冷。
在異鄉的小鎮,沒什麼人認得鄒渚清。他難得一身地走在街道上。
鄒渚清自己也不明白,怎麼方裘提了一句,自己就真的腦袋一熱跑了過來。
或許是他急需要一個目的地,一個能承載他複雜心緒的地方。
鄒渚清走向了熟悉的旅館。
推開門,風鈴動。
鈴聲穿過了他漫長的記憶,拖拽著他回到那個為一個人沉醉的年紀。
那時《狂放》拍攝進行了大半,他幾乎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林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