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条件反射地一推,那酒坛便“哐”地砸在地上。
男子呆呆看着她,手悬在半空。
翁玲勉强支撑起身子怒道:
“雄黄酒!!”
男子不解道:
“雄黄酒怎么了?”
翁玲看他片刻,忽地露出一丝冷笑:
“想试探我,全不必耍这种伎俩!”
说完一旋身,衣阕飘飘间便化成了一只银狐。
银狐银色的皮毛在圆月下泛着幽蓝的光。
它高傲地扬着下巴,蔑视男子一眼,便扭身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自那天后,男子便再没有出现。
翁玲其实完全有理由离开这座山头,去找个更安全的所在,然而她始终没有离开。
也许是放不下这座山里与她感情深厚的动物们,也许是习惯了独自坐在山头看夕阳西下,也许是因为她曾在这里,埋葬过一种奢望……
然而两年后的秋天,当她一如既往地坐在山头看夕阳时,一双手,自身后环绕。
“对不起……”
那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让翁玲浑身一僵。
这是迟来太久的歉意……
翁玲低头看着男子滴在自己手背上的泪,缓缓合上了眼,任男子吻上她略微苍白的唇……
那一晚,极尽缠绵。
两年以来的思念,都浓缩于这一番鱼水之欢。
男子没有解释之前的欺骗,翁玲也没有追问。
两人在洞里静静依偎着,直到第一丝阳光,映红了天边的浮云。
翁玲跟着樊洛明下了山。
多年前,她曾为寻仇踏入这个世界,多年后,她为一份执念再次踏入这个世界。
翁玲的性子本就淡,对于全新的生活没有太多的勾勒与期待。
但樊洛明却认认真真地为她打点好一切,还准备了一个温暖的家。
翁玲入乡随俗地学习人类女子的一切,勤勤恳恳地尽义着一个妻子的义务,而樊洛明也更为用心地担负起家业,朝九晚五地为了这个家而努力。
死则同穴
然而甜蜜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七年之痒,是每个家庭的一道坎儿。
樊洛明开始对这个与人类女子相差无几的狐妖感到一丝厌倦,他不再为她傍晚的等候而感动,不再为她美丽的容颜而心悸。
她就像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家庭主妇,她的全部只有他,而他却不是……
樊洛明偶尔的夜不归宿,让翁玲一等就是一晚。
渐渐地,等得绝望了,便独自早早睡去。
两人没有过争吵,伤口却依旧越扯越深。
三个月后的某日,家庭医生打电话告知正在公司的樊洛明,翁玲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