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次救我,我还没有给你道谢,难道是你先来找我了。”
张月君将茶碗推到他面前,客套着。
“你嫁给我吧。”
陈应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出一句。
张月君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不解地看他。
“一不入赘,二无聘礼媒人,我凭什么嫁你?”
“凭我识兵书懂拳脚,和你一样夙愿未成,满腹怨愤,若你再找他人不会有人比我更合适。”
张月君站起身来,从院内看门口那棵玉兰树伸进来的枝桠,自嘲笑到。
“我不过一女子,你也不过一个市井小民,何来夙愿?”
“柳将军是镇北军的将军,不只是柳如意;陈应又怎么不能,不只是陈应呢。”
张月君转头看他,他坦荡坐在庭中,布衣素簪,嘴角挂着淤青,身上颓气还在,却多了几分坚定决绝。
“你真的,很有意思。”
张屠户如今最在意的就是张月君是否安康活
着,所以听见陈应求娶的消息,也只是摸着张月君的头问她愿不愿意。
她说明了陈应想要从头开始,参加武举,且已经辞掉了收债的差事。
张屠户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打算着让陈应给他做下手,考验一番,若还过得去,把家中的营生交给他也未尝不可、
他已经没了儿子,家里的营生死了也带不走,交给谁都是一样的。
陈应和张月君的婚事半得仓促,未曾纳吉问名,一系列的流程拉快,找了个差不多的吉日,就在家做了一桌子饭菜招呼几个朋友。
陈应没什么朋友,来的是张屠户的朋友,还有一个张含君乡军中的好友。
其中最年长的是一个叫杨宏盛的武人,在栾城的武学做主事,当初张含君就是受他教导,又因为和张屠户曾是武学的同窗,他和张屠户的私交也很好。
张屠户在送客时,私下里将他拉住,手上还提着两坛酒,是有事相求。
宁国在州县设置武学,就是给一些武人也谋像科考一样的机会,栾城的武学一般要提前两三年入学,才能经武学的主事举荐,在乡试时参加考试。
可今年十月就是乡试,如今已经是春日,实在仓促,张屠户想着陈应本就是武官之子,在军营里混过,早些参加乡试,也好不蹉跎了岁月。
杨宏盛知道他没了儿子,现在一心为着女儿着想,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接过酒坛子答应了。
只说叫
陈应到武学直接入学就好。
张屠户并没有告诉陈应二人,只是落寞地坐在残羹之前,陈应和张月君去陈应巷尾的那间小院取东西,红儿也扶着张母回屋子里休息了。
他摸着喝了一半的酒坛子,想起张含君还未娶亲就早早去了,忽然抵着额头哽咽起来。
张含君的友人去而复返,见张屠户悲恸,就上前安慰。
“伯父不要太过哀痛,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他回来是来取落下的一个香囊,见周边无人,才又追问。
“含君的尸身可找到了?哪日我好去他安息之地看看,与他喝酒。”
他问时张屠户并未抬头,看不见这人表情中的忐忑,他听见张屠户说只有衣冠,表情却更奇怪了些。
到陈应和张月君拿了东西回来,那人才走,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又匆匆离开。
陈应盯着那人背影,看了一会儿。
“你认识他?”
张月君见他驻足,问道。
“似乎在赌坊催债时见过,就在救你那天,好像是一下子就拿出来几十两银子,可他不是你兄长在乡军的好友吗,那时候应该不在栾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