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狠狠咬牙,齿关的劲儿牵动额头上?的上?,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候,借口走开?的陈新墚突然跑上?来,手里拿着?盒粉色的hellokitty的创口贴。
那创口贴,他已经贴了一个在自己的三头肌上?了,林沚宁想起程遂手上?只有刮痕,问陈新墚要了一个。
程遂说什么都不肯贴:“你真行。”
“我怎么了?这创口贴还防水呢。还不是怕你感染。”
他才不想跟陈新墚和庾倩共用一款,三个人感情太拥挤,他算什么啊。
再说了,你让我贴我就贴,你以为我是程旺吗?
到校门?口后,程遂就不再往里走了。
林沚宁问他去哪儿。
“回?家处理一下。”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陈新墚,解下衣服,披在身上?。
他想的是,下午还有采访,毕竟也是要上?电视的人了,总不能邋里邋遢地出?镜。老头给他这张脸是为了美?化市容,不是影响市容。
但在林沚宁听来,‘回?家处理一下’就是处理伤势的意思,她跟庾倩说了声,之后小步跟上?程遂的背影。
程遂看她又?回?来了,问她什么事?。
林沚宁说:“我跟你一起。”
又?在口出?什么狂言。
他步子没停,但是有意放缓,还是用着?那副懒散的语调,分了个眼神给她:“一起干嘛?我回?家洗澡。你也一起?”
“那还是不一起?了。”林沚宁秒怂:“我去看看倩倩那边的情况。”
“嗯。回去吧。我晚点来?。”顿了一下又说:“到时候找你。”
林沚宁跟他?摆手?,小跑着去追庾倩和陈新墚。
她走后,程遂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往回走,突然,手?机推送弹出一条消息,是程元良发来?的。
【我跟房主联系过了,这边的租金我们会?照常缴纳,你下周就跟我搬回去住。我告诉你,拒绝也没用,你爷爷都发话了。】
程遂看了两眼,熄屏,直接没回。
到家后,他?简单地冲了个澡,手?臂上的抓痕没处理,被热水一泡,像青筋一样处明显凸起?。他?还是从抽屉里找了个创口贴,贴完,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毛巾潦草地擦头发,一边刷‘卖身’视频下的评论。
看到自己回复的那三条评论还赫然摆在那儿,操着一副正宫地口吻问人说你懂什么叫意外?吗,要?不说实践出真知呢,他?现在完完全全地懂了。
程遂叹了口气,自己都觉得好笑,狂7的回复下还有人在追评,问他?护得这么紧是不是正主,正主个屁,他?想,他?充其量只是贴吧里的楼主,小区里的业主,出门在外?还能被假和尚骗钱的‘这位施主’。
说到底,还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他?本想给狂7发个消息,让他?把那些评论删了吧,影响不好,还没返回聊天界面,程元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在学校,没看见?。”他?顺手?把毛巾一扔,头发半干,整个人往后一靠,眼皮耷着,说不出的敷衍。
“你们运动会?能带手?机,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他?:“说吧,什么事?。”
“我跟房东那边商量好了。下周你搬回来?。”
“搬回来?不可能。您别?费事?了。”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离采访还有半小时左右,他?开了外?放,把手?机搁在一边,阖眼,在心里想采访词,这份采访词跟校团委那边给出的不一样,是他?为了把媒体的目光引向林沚宁特地改的。
程元良还在那儿游说他?:“你怎么就这么犟呢程遂。谁像你这样一声不吭地往外?搬。别?人问起?来?我也怎么说,老子跟儿子闹矛盾,自己家都不住,非挤在这破筒子楼里,这话说出去,亲戚那儿我怎么交代,外?界怎么议论,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爸。面子是自己给自己的,您面子还要?我来?给的话那才叫没面子。”
程遂其实知道程元良就是一个十分?虚伪且极要?名声的人,他?虽然经?常出席公?益活动,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维系在商界的名声,不然也不会?用爷爷给他?设立的公?益基金敛财。
说起?这个公?益基金,程遂宁可它?没有,因为这个公?益基金并不是完全为他?设立,而是老人家在弥补失去第一个孙子的遗憾。
“程遂!要?是你哥活着,绝对不是你这幅样子!”
“啪”地一声,伫立在内心的一面镜子突然碎了。锐利的玻璃从地面弹起?,在肌肤上割下一道血痕。
他?缓缓睁眼,天花板的吊灯还轻悠悠晃着,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橙黄色光晕。
经?年的回忆劈头盖脸地发散,像充盈一室的灯光,毫无保留地照出他?的赤o
程元良说的没错,他?确实有一个哥哥。
但在过去的十六年时间里,程遂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更不知道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照着他?死去哥哥进行复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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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沚宁他?们回到学校时,庾倩的妈妈已经?在教务处了,看到庾倩进来?,她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起?来?,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招先发制人的动作,让黄伍杰和孔托双双傻眼。
庾倩低着头,从耳廓溜出的头发遮住了额头上的粉色创口贴。
巴掌打在脸上很疼,按照她平时的性子,指不定偷偷掉眼泪,但是今天她甚至没吸鼻子,就这么背靠着墙默不作声地听她妈妈跟老师进行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