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要补偿我,也不该是支票吧?你个死烂臭直男!”
傅灼枭下意识想“嗯”,又发现“嗯”不出来。被“死烂臭直男”劈头盖脸骂愣住:“……什么?”
虾米什么,直接打款不会啊,好歹也问问我支票兑现麻不麻烦啊?
因为负气,男生原本就红的脸霎时变得更红,他还想再说什么,“嗝!”飞快捂住嘴,把剩下的气嗝咽回去。
“……”
焯,有感觉了。
沈簌捂着嘴调身就跑了。
留下傅灼枭独自对着他的背影陷入无言。
等到男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确定不会再原路返回后,他将烟盒从大衣里摸出,动作间瞥过地上被踩得稀烂的支票,像是才消化完方才的情景,偏头冷冷低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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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会有人会为他挽留,傅灼枭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傅家那个女人,哪怕进了局子后也在夜以继日地诅咒自己。说他不但克死亲生母亲,早晚会把他亲爹也克死。
一语成谶。
傅家老爷子今年刚过六十,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好,却在昨晚突然被下达病危通知书,医生告知,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可以安排起后事。
叮——
打火机的动静响起。
冬季夜晚气温骤降,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露天车库的光线很暗,烟蒂上的火星子仿佛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亮光。
抽完最后一口烟,摁灭,傅灼枭从没觉得往年冬天有像今天这么冷过,吐息间徐徐飘出白雾,四肢百骸都仿佛冻结成冰。
他转身打开车门,价值上衣的豪车引擎声刚响起,一道催命般熟悉的声线伴随着由远及近的激烈步伐声,洪水猛兽般从背后响起——
“傅!灼!枭——!”
要不是对方嘴里喊的是中文,听这阵仗,傅灼枭还以为背后有一群野牛冲他奔腾而来。
车里暖气还未开,傅灼枭没从车镜里看见人影,他思虑片刻,最终还是起身下了车。
四周很静谧。
傅灼枭靠着车站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是幻听,那人的声线太容易辨认。
他停顿片刻,慢条斯理地张口:“何方傻逼在喊……”
视野一晃,一抹瞩目的金色猝不及防撞进眼帘,来人一头浅金色的发,浅金色的眼眸,在漆黑夜空下犹如披星戴月向他跑来。
“傅灼枭,我上天了你快点接住我!!”
话音刚落,沈簌从台阶上一跃而起,真就跟个窜天猴似的窜到了天上。
他窜得太高,傅灼枭一怔,下意识张开手臂——
常年健身的习惯导致他下盘很稳,扑过来的人又很轻,惯性带来的冲击力不算大,以至于轻轻松松就将人抱了个满怀。
接住瞬间,傅灼枭黑沉的眸光划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