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姷自七岁去到扬州时便与酒如霜相识,她自小在街上乞讨,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但她面皮颇厚嘴又甜,今日哄得这个教她轻功,明日哄得别个教她剑法,硬是混得风生水起。
她心眼子又多,却都不放在‘正途’上,就想着走遍大江南北。
没钱就会来找倪姷拿,哪怕倪姷给了她令牌让她可以到各处的钱庄取,她也还是亲自来找倪姷拿。
一次几十两到几百两,每次定会给倪姷带礼物。
上次是沙漠里的一袋子沙,上上次是冰河畔的椭圆扁石,甚至还有山林间大蛇的蛇皮。。。。。。倪姷的私库还得腾一间出来放她给的东西。
“花清越那个浪荡子,的确和你臭味相投。”倪姷笑着评价。
这么些年酒如霜在江湖上见一个爱一个。
信奉的就是露水情缘,好聚好散。
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男人而停下自己的脚步。
论潇洒肆意,谁也比不过她。
酒如霜眯着眼往浴桶里沉了沉,喟叹一声,“这几日倒还勉强能瞧出他的好颜色,前些日子当真如得了脏病一般,脸色又黄,眼下青黑,瘦得皮包骨,就那鬼样子,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污了我的眼睛。
那时傹倒是不错,可他实在太危险,那双眼睛看狗都含情,这种人最可怕。
见我第一日竟然就对我出手,可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哪里是一试就能试出来的?他在榻上可还行?”
听着酒如霜这‘一波三折’的突然问话,倪姷颇为遗憾地摇着头。
“没动过,不清楚。”
酒如霜白了一眼,“当真无用。”说罢面无表情地看着倪姷,“我说的是你。”
倪姷也白了她一眼,“我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缺他这个男人吗?”
闻言酒如霜笑得整个人前仰后合,过了好半晌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道:“别,你还是好好干你的正事儿吧,话说阿姩你现在在干什么?那花清越又是什么人?”
倪姷无力地闭了闭眼,虽然说了无数次,可现如今还得再说一遍。
“我在忙怎么拿下整个朝昌的事,那花清越刚被我强行收用了,这两年要么你出去玩儿,要是在朝昌就别乱跑了。
朝昌安宁不了太久了。”
酒如霜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觉这种头大的感觉很是熟悉,好似头大过很多次了。
“得,我清楚了,那我就收敛些。你猜我在西域那地儿见着了谁?”
“谁?”
“鬼步老!就小时候教你鬼影步那老头,哄你拜师教了你几天就跑了那个老头!他在西域摆摊卖鞋垫子!”
倪姷:。。。。。。很好。
倪姷冷笑,“老娘还以为他死哪儿去了,倒是当真能跑,竟然跑到西域去了!”
酒如霜摆摆手,“他说他最怕你了,明明他是师傅,你倒是更凶,他就跑了。
他每日卖卖鞋垫子,再打上三两小酒,瞧着倒也惬意,你也不必刻意去寻他了。”
倪姷点头,“活着就成,还能喝小酒想必身子骨也还硬朗。”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