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陈两家老少各四人、楚家五人,一行人将个巨大的圆桌子围了个满,而中心话题自然是接风洗尘的主角——陈家公主陈以晨。
席间,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楚青栎拉着这位不熟悉的表姐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而陈以晨也早已不似过去那般沉默寡言——如果说过去的她是一颗蒙尘的珍珠,那么如今的她,就像是散出着完美的光泽的高贵雅致的宝石,让男人移不开眼,让女人甘心艳羡。楚青杫也没变多少,可多年过去举止间也沉稳一些,偶尔插一插话,还是过去那副高贵公子的模样。三个老人一直是关系极好的,席间觥筹交错,看着膝下儿女难免心中欢愉;却是只有那位陆少,沉默冷然地并未说一句话。不过他一向就是话少的人,特别是近几年,更是沉默的厉害,完全一副老僧入定的沉稳模样,尽管面容俊美深刻如昔。
在座之人都是心知肚明,对陆以辰和陈以晨的事情都不加干涉,唯有六年前年纪尚小不大了解情况的楚青栎好奇道:“以辰哥前几天被时代周刊亚洲版做了封面呢!被评为亚洲最有影响力的年轻人,怎么也没见开心呀?”
陆以辰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淡定地吃着碗中的青菜。
楚青杫就知道这小子此刻已经不大正常了,连忙对着尚且莫名其妙的妹妹道:“人家不稀罕那个,有什么好得意啊。”
楚青栎仿佛也嗅到了不大正常的气息,只得瘪瘪嘴,继续吃饭。
却是陈以晨开口到:“以辰哥哥多吃点肉嘛,别光吃青菜了!”说着还笑眯眯地夹了一大块鸡肉,踮起脚来送到了陆以辰的碗中。
他猛地抬头,神情仿佛见了鬼,可却见女孩儿一双亮到他心惊的眸子——心中的那根弦就这么被狠狠地一勾,牵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微微的疼痛——多年的等待终于尘埃落定的疼痛。
他仿佛中了邪一般,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她坐下,又继续吃饭。
于是,某个不正常的男人在接下来的宴席上就一直看着某个亦不大正常的女人,动也没动一下。如此明显的情况,大人们自然都看的清楚,不过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陈陆楚三老则是各有各的想法。
陈老:哎,这两个孩子好不容易重聚了,怎么倒是磨叽起来了?
陆老:嘿嘿,好孙子加油,早点准备婚礼,把老陈唯一的孙女娶回去!
楚老:这陈家公主真是名不虚传,把陆家小子迷得这样;前几天老邱说他那孙子还因为对自己的表妹不能忘情而在外游历不肯回家呢,幸好我楚家的孙子没跟邱黎那小子一样,被这丫头迷住。
一顿饭吃的陈以晨浑身不自在——有谁能在一个人不动不动的注视下吃的心安理得呢?
总归是吃完了。
陈老爷子说过三日后再正式给以晨办一个接风宴会,到时候将以前的朋友们都叫来。陈家父母自是应允。
饭后,大家各自回各家。
陈以晨在上车时转身,看了站在海纳华丽的大门口处神色不明的陆以辰一眼,见他仍是一动不动,也只得暗地里撇撇嘴,上车离去。
窗外的街道跟往昔相比既陌生又熟悉,这里她虽然只待过一年,却几乎记载了她所有的汹涌横流的喜怒与悲欢。
六年前,她十七岁。她的十七岁是如此的迭荡起伏,却又如此的光辉灿烂。就那么不到一年,就让她尝尽了世间最极端的喜悲,让她瞬间蜕变,完全褪去了过去的一切,重新回到了她本应该在的轨道上。
回到家后,她觉得累得慌,拿了衣物去浴室洗了个澡。
宽大雪白的浴巾裹住了雪白妖娆的身子,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肩上,清汤挂面的脸庞美到令人窒息。二十四岁,或许是女子最好的年龄吧。此刻的她就像是绽放到极美姿态的春花,却又带着清晨露珠的轻灵毓秀与纯净美好。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没来由地生出几分陌生感来。微微叹口气,开门走出浴室。
却在进入卧室的刹那顿住。
因为浴室就在她的房间中,所以她才这么随便围了个浴巾出来,两条雪白的大腿几乎全都暴露出来,本想穿过卧室去衣帽间换身睡衣,可此刻卧室正中那张巨大的床上却坐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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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
因为浴室就在她的房间中,所以她才这么随便围了个浴巾出来,两条雪白的大腿几乎全都暴露出来,本想穿过卧室去衣帽间换身睡衣,可此刻卧室正中那张巨大的床上却坐了一个人。
白色的衬衣衬得主人沉稳内敛,脊背挺拔。墨黑的发下面容俊美精致,气质高贵优雅。他同记忆中一样,高贵倨傲如王者,六年的时光打磨,又平添几分深沉自抑,机锋不露,让她有阵阵迷茫——她如今似乎看不透他了。
只不过当下她并没有精力思考这个问题。只因她开门的刹那,就直直迎接上男人犀利的目光,赤oo的狠戾而决绝,带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仿佛一把刀子,正一刀刀切割着他所有的伪装,霸道地窥探她所有的心思和秘密,让她无所遁形。
下意识的,她紧张地咬了咬嫩唇,放在门把上的手没放下来,反而抓紧了那冰冷的金属物。
这样的陆以辰,仿佛紧盯猎物的豹子,危险而陌生。她忽然感到害怕,腿忍不住往回缩了一小步。
陆以辰眸光深不见底,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身姿纤细妖娆,看着她眉目娇媚惑人,亦看到了她因害怕而退的那一小步。
害怕?!呵,她现在对自己的情绪竟然是害怕?!
他在心中冷笑连连。六年前,她初逢变故,在足以翻天覆地的真相前不知所措地像个孩子,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最信赖的依靠。那时,他爱她,护她,宠她,他将她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给了她重生的力量,带着她面对所有的风浪。他以为,风浪过后,他们会在长辈的祝福下理所当然地结婚。
结果她走了,未留下只言片语,走得干干净净。
他爱极了她,所以,也恨极了她。
六年来不知音讯,如今重逢,她给他的反应,竟然是害怕?!
他怎么允许!!!
蓦地,挺拔的身影从床上站起,大步跨出,谋定而后动的豹子终于矫健出击。门边站立的女子只觉得心脏忽然剧烈弹跳,脑子一懵,吓得就要往浴室逃去!
可盛怒之下的男人怎么允许?她如同绝境中的小兔子般仓皇地转身欲逃,却在转身的刹那就被动作坚定的猎人挟住了命脉。
他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修长的健臂一伸,紧紧抓住欲逃女子的手臂,狠狠一扯,馥郁娇软的身子失去平衡,顺着他霸道的力道扑到了他的怀中。
她只觉得手臂一痛,人已经向他倒去,汹涌澎湃的男性气息不容抗拒地瞬间盈满她的周身,清冷而淡雅,带着舒适的温度——如记忆中的一样美好安逸,久违的感觉啊,竟让她恍然间感动到快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