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啪的把灯打开,尽管她及时地低下头,可红肿的双眼还是落入男子的眼里,心里。
像一把刀,在男人的心里割下了一块儿。
起身,正欲把女孩儿抱到怀里,却被女孩儿一把打开。
“你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蓦地,他周身仿佛突然被寒冰淬过,一片透心的凉。
“你……”他俊眉微拧,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她抬起泪痕纵错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虽然肿着,却因哭过而愈发水润清亮,如同雨过天青的荷露,看得男人一阵心动。
“以辰哥哥,现在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她又开始咬唇了,委委屈屈的,像只无辜可爱的小鹿,带着淡淡的哀伤。
陆以辰不语,微敛的长睫挡住双眸中愈爆发的情绪,良久,身侧紧握的手松开,抬眼又是温柔,“好,宝宝。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阵清风吹来,阳台及地帘子的一角,一只长长的蓝色的风铃,泠泠作响。
他把阳台的花盆碎片清理干净,给她挂上了一只风铃。
陈以晨看了一眼风铃,眼里闪过几丝星芒。
“明天你不用来了。我要去三姨家里。”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求,可更多的,却是坚定和固执。
陆以辰猛然就想起,六年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强姑娘。
他的手尚且停在门把上,高大的身影微微僵硬,“我陪宝宝一起去。”
“不用!”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尖利。
良久良久,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而他背对着她立在那里,身影寥落。
最终还是出去了。
楚青杫从邱家出来时,正好碰见脸色苍白的陈以晨。
“怎么四哥没陪你一起来?”邱母对她的冷漠和怨愤,甚至不准她入内悼念死者,这些楚青杫都看在眼里。
陈以晨摇摇头,“是我不许他陪我来的。”
楚青杫诧异,却听到她的声音,被深秋的风吹得清淡零落。
“如果我之前没跟他在一起,邱黎就不会死了。我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呢?”
楚青杫哑然。
在他看来,邱黎虽然是为她而死,可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能说得清楚?
不过这样一来,大概四哥又得吃苦头了!
他想着,刚升腾出一阵幸灾乐祸,又在下一秒,悲哀地觉得应该是同病相怜才对。
“你从拉萨回来了?”陈以晨终于想起来问道,“然然呢?”
楚青杫顿了顿,面无表情,“大概,在家里吧。”
骤然坚硬的轮廓线条泄露了他的烦闷。
“晨晨,我先走了,小七那边还等着我呢。”
楚青杫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陈以晨惊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拿起手机就立刻给白然然打了电话。
她果然是在家里,情绪却异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