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了动静,别院大门被敲得“咣咣”直响。
明路本就担惊受怕,心中有些发慌,就在司阍房中等着没走,一听得这声,突然之间,更是吓了一跳,亲自奔去开了大门。
“干什么?!慌张个你奶奶!要把门敲碎?”
两个小厮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人人脸色惨白。
“哥,糟了!”
明路心一沉,压低了声音,拽着那两个人的衣衫,把人扯了进来。
“什么糟了?”
其一气喘吁吁,“我二人应吩咐去了荷苑,还没到地方,看到了看到了”
明路眼睛睁圆,“看到了什么,快说呀!”
另一个接话:“哥,看到了淮南军!!”
明路腿脚一软,当即声音也颤了几分。
“什么意思?淮南军怎么会到这来?”
之前的第一个小厮咽了下口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接着道:“不不不,不清楚,那领军之人,其一不认得;另一个,另一个竟是那姜大人身边的虞姓护卫!”
明路瞳孔猛然放大,双腿顿时更软了下去,一个踉跄,被身前之人一把扶住。
“哥!”
若无虎符,谁能调动淮南军?
反之,谁手上能有虎符?
无非二人:当今圣上与当朝太子!
他便说那姜姓公子看上去非普通人,竟然是是太子么?!
转瞬小厮便全部参透,一把抓住身前小厮的手臂,目眦欲裂,“去通知爷!去通知爷!”
而他自己可谓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去。
树倒猢狲散,官商勾结、贩卖禁-品、卖官鬻爵、贪墨受贿、谋害官员、最最关键,行刺储君!
赵家完了,连着平阳伯赵伯爷,乃至李知府,连根都完了。
他当然是逃命去!
半盏茶后,赵粟房中。
男人坐立难安,在屋中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时而朝着房门瞧望,烦躁地大喊:“明路,明路!”
没唤来明路,不时,倒是听得了急促的奔跑声。
“爷!”
所来之人乃另两名小厮。
赵粟:“明路呢?”
小厮急道:“爷,明路让小的俩来告诉爷,淮南军,淮南军”
他说着便将之前同明路所言与赵粟重述一遍,然话未说完,将将一小半,外头便突然一片嘈杂,脚步与铠甲同佩剑撞击之声当院响起,没一会儿窗外便见人影憧憧,短短须臾,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之所在房屋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粟当即背脊寒凉,裂眦嚼齿,浑身战栗,亦是当即顿悟。
不仅悟出了那姜姓之人乃当朝太子,更悟得自己中计!
他中了钟妩的计!
荷苑
芝芝醒后便再未入睡。
她小手紧攥,让宫女将窗帘拉开条缝隙后便一直瞧着外头的天。
眼见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即将亮起之际,小姑娘浑身颤栗,算着时辰,牙齿打颤,终是心一横,鼓足勇气,亦是用了全部气力,闭眼,突然大哭不止。
“殿下!殿下!殿下!!”
锦儿等两名宫女听得这边动静,立马皆奔了过来。
“昭训,昭训!”
芝芝双眸紧闭,满脸泪水,头上亦尽汗珠,不断摇头,呼吸急促,哭泣不止,口中依然不住唤人。
“殿下!殿下!殿下!”
锦儿:“昭训,昭训冷静一些,没事了,没事了,梦魇而已,昭训,昭训醒醒!醒醒!快去通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