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体会过温暖,或许人们也会习惯寒冷,但当他切身感受过猫儿的柔暖之后,他便再也无法习惯这寂寥无光的昏暗日子。
只可惜后来所发生之事皆出乎萧淮南的预料,当他得知先帝驾崩之时,认为这是个好时机,可以将云羽接回昭仁殿,可她竟被先帝欺凌,怀上了身孕!
当她遇到危险,他想为她解除困境之时,太后又严正声明,说他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说云羽的身孕对他而言是一种威胁,她和孩子都不能存在!
萧淮南明明那么渴望靠近她,可如今她却站在他的对立面,成了他夺取龙椅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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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却是真实存在的,难道他和云羽之间,注定是个死局吗?
曾经的云羽是那么的爱笑,开朗豁达,可自从先帝驾崩,出了变故之后,再见云羽之时,她的面上便多了一丝忧愁与无助。
先帝的血脉将她推向刀山火海之中,她一个人面对周遭这些虎视眈眈的王公大臣,一定很无助吧?
此刻云羽近在咫尺,收回思绪的萧淮南明知自己不该现身,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下了落霞阁。
彼时云羽正在柳树下出神发呆,她没有救素枝的法子,只能在这儿默默的为素枝祈福,期待着能有奇迹发生。
尽管明知希望不大,但她仍旧不自觉的抱有一丝幻想。
这棵柳树承载着云羽的许多心愿,有实现的,当然也有没实现的。
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心愿许在这棵柳树下,默默的向它倾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将它当成自己的树洞。
就在她默默期许之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在这儿许愿?”
云羽诧异睁眸,回首望去,就见一身着浅蓝缎地竹叶暗纹锦袍的男子正立在春日暖阳之下。
周遭明明有旭光映照,可他的周身却泛着冷辉,云羽的思绪被打乱,福身向他行礼,“参见安王殿下。”
如今的云羽对他格外客气,态度也很疏离,但萧淮南心里明白,她只是碍于舆论以及身份,才会这般谨慎,他并不会因此而责怪于她,只温声道了句,
“在为素枝祈福?”
乍闻此言,云语惊诧抬眸望向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淮南猜得出她的顾虑,遂主动解释道:
“听闻素枝被关进了慎刑司,我想你应该很担忧她的安危,才会在你的树洞前为她许愿祈福。”
这的确是云羽的**惯,萧淮南居然都还记得?被说中的云羽没有辩驳,微低的小山眉承载着无尽的愁绪,
“素枝她是无辜的,是我连累了她。我若不让她放风筝,就不会闹出这祸端,说到底是我害了她。”
她那微红的双眼流露出的那一抹愧疚,萧淮南再熟悉不过,
“或许在外人看来,素枝只是个普通的宫女。皇宫的宫人那么多,没了这一个,还有另一个。身为主子,没必要为一个宫女忧心烦扰,可他们不明白的是,宫人不是木偶,她们也是有心的。
主子与宫人相处的时日久了,也会日渐生出情义,或为信任,或为依赖。这份情谊是其他人比不了的,你无法漠视宫女的生死,想为她做些什么,旁人却又觉得你不顾大局,甚至认为你意气用事,而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抉择。”
萧淮南的每一句话竟能精准的戳中云羽的心扉!他居然连她想什么都能猜得到?
云羽震惊的望向萧淮南,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喉间发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默了许久,她才哽咽道:
“殿下是会读心术吗?竟能猜得这么准?”
他不是会读心,而是因为自个儿亲身经历过,“因为我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宫女,我想留下她,想救她,却又无能为力。没能留住她,是我对不住她,却不知她是否会怨我……恨我?”
说这话时,萧淮南那双仿似枯井的眼睛仿佛被什么吹动,泛起点点涟漪,正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舒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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