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没有对颜妍了解到,可以清楚她喜欢什么装修风格的地步。可即便并不了解,她也仍旧觉得,这个房间有种沉沉老气,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女生会喜欢的。
里面的收藏也繁复,沉甸甸的古董手杖,亮晶晶的玻璃制品,还有繁复瑰丽的手工蕾丝。
太贵气,也太靡丽了。
颜妍那种孙猴子一棒子打死喊打喊杀的性格,会喜欢收藏这种东西?
但要这并不是颜妍的房间,那就有点恐怖了。
这崽种把她带回家放在别人房间里……
要干什么?
简默靠在门后面,脑海中已经循环往复一万次,被蓝胡子一样的角色先这样再这样,最后失去性命和灵魂,永远被束缚在古堡中,成为可怜幽灵。
可见人的想象力太过丰富,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她正这么想着,外面有人推门。
简默捞起来另一根沉甸甸手杖:“谁?”
颜妍标志性的不耐烦语气从门另一侧传过来。
“开门,傻逼吗你,除了我还能有谁?”
她比走的时候更暴躁了。简默把抵着门的手杖拿开,开门露出一道缝,俩人像是特务接头一样鬼鬼祟祟看了两个来回。
经过检查,对方夹带了一盘可疑水果。
颜妍嗤笑了一声,推门进来:“你也知道害怕了?”
拿着镶金手杖想要给她来一棍子的简默:……
“没有。”
她说不上是害怕,只是本能的警惕,她不是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但防范意识却比很多惜命的人要强烈很多。
多少有些暴殄天物了。
颜妍随手把水果拼盘放在桌子上,她方才去见了母亲,两人争吵过后再度不欢而散。这是每个星期都要发生一次的寻常事。上周她躲开了,这周就躲不掉。
其实大家彼此清楚,谁也不真的在乎谁的死活。只是需要应个景儿,走个形式,好让流程上显得好看些。
成年以后,颜妍越发讨厌这种虚伪,与母亲之间的争吵也更加激烈。
至于父亲在哪里?
颜妍希望最好不要有人真的问这种蠢问题。
她用小银叉给自己叉了一颗草莓,抬头看简默已经坐回离她八丈远的地方看书了。虽然嘴上说着没有害怕,但颜妍觉得这个人还是比刚刚紧绷了很多。
这也正常。她每次回家都要带个人一起分散晦气,颜家这种地方,如果没人陪着,她自己都要紧绷起来。
现在看简默这种死水一潭的人紧张,也不失为是一种歹毒的乐趣。
“过来,别装好学生了行不行?都十点了你还学个锤子。”
简默坐在一把高脚椅上,长腿斜斜抵着地面,折腾到了十点钟,头发都有点散乱了,镶嵌在过于繁复美丽的背景里,家常到格格不入。
说的话也不应景:“白骆说她学到十二点才睡。”
“白骆就有病。”她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