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叫阴差阳错。”
颜妍:“不,这叫心有灵犀。”
“简默打隐藏剧情了,她说像素玫瑰她收到了,虽然有点土,但仔细看看还是很好看的。老张,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老张:“这叫说话的艺术。”
颜妍:“不,这叫审美趋同”
“简默……”
老张:“对,这叫爱情。”
颜妍:“不是,我想说简默她姐姐结婚,我要回去吃喜酒。剩下的程序你自己跑吧,我给你买了生发液。愿上帝保佑你的头发。”
老张:……
颜妍走的时候,老张还给包了个小红包,钱是从颜妍给的大红包里面抽出来了两张,美其名曰,就当沾沾新人的喜气。
还说你们关系可真好,早恋的同性恋女朋友也能上桌吃酒,要在他老家,早恋已经是罪无可赦,同性恋更是要挫骨扬灰,两个一叠加,是要被送进戒断所挨电击的。
颜妍听老张越说越晦气,tui了两口,又从老张手里抽了四张票子,凑了个六六大顺,自己拔腿走了。
去他的关系好,谁跟情敌关系好?就是找个由头回去见见简默而已。
十一月末了,简默开始戴她送的围巾了吗?她看罗生天气已经十分冷了,或许连她寄的毛呢大衣也可以穿起来了,红外套,红围巾,红鼻尖,红嘴唇,衬着大衣帽子的白绒毛,应当会很好看。
自从开始谈恋爱,从前看着土了吧唧的红色也不土了,从前觉得泛滥到俗气的玫瑰也不俗了,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想给简默也来一套。
以至于简默不得不发消息:“你花我的钱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颜妍理直气壮:“商量了就没意思了。”
简默扫了一眼手里的那套鼓面奇奇怪怪的拨浪鼓:“那你是觉得在国外买十二个义乌小拨浪鼓,用翻倍的钱发国际特快寄给我,很有意思?”
“这不是义乌的。我前几天遇见的街头占星师,她手绘的十二星座鼓面,说结合了中西方的灵性守护,四个旺桃花,四个旺学业,四个保健康,看我有缘卖给我。我懒得听她说哪个是桃花哪个是学业,都买了,买了发现我也不需要旺不旺的,你需要,寄给你了。”
简默心想,有没有可能,她也不需要什么旺不旺的。
她实在还没有到需要求神拜佛的地步。
但颜妍解释了这么一长串,简默又觉得直接说浪费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伤人心意。最后想了想还是把拨浪鼓摆在书桌上,一排十二个,一抬头就想起来颜妍说的什么灵性守护,顿时感觉举头三尺有神明,写字念书都虔诚了许多。
虔诚了三天之后,简默一边说买的挺好的,一边说下次别买了,顺便反手限制了颜妍三十英镑以上的非生活必需品消费。
颜妍一边说限制就限制,她颜妍头掉了也就是碗大一个疤,难道还会怕限制消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吗?限制了三天后,颜妍开始抓狂,三十英镑够干什么啊!
甚至都不够她从前出去吃一顿午饭的。
伦敦街头车如流水马如龙,每一个广告牌都在叫嚣着没有需求也要创造需求,然而在这个纸醉金迷的花花新世界,挥金如土的颜大小姐因为简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过上了卡里有钱,但接私活给自己偷攒私房钱的生活。
以至于她的外国同学得知此事之后,非常真诚地认为颜妍是一个胸有大志的富二代。是因为不屑于花祖辈的钱,想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所以才来到这遥远的异乡,努力学习知识并积极参与实践。果然不愧是来自遥远东方卷王国度的同学。
表面上颜妍:“yes,ia”
实际上颜妍:一学期回四次家,丝毫没有白手起家的想法,一心只想抢到家产气死老头,最后老婆狗子热炕头。
世人看我太努力,我笑他人看不穿。
简默对这种小金库私房钱的行为表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颜妍就算是要当着她的面挥霍,她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的。当初的一纸欠条不过笑谈,她倒还不至于真的觉得颜妍就欠她一辈子的钱。
原想着大小姐委屈两日,说不准会来趁机撒个娇卖个惨什么的。
只是临近十一月里忙得很,简默这点小期待也不过是浮光掠影一般在脑海里闪了闪,然后很快就被一堆试卷给盖过去了,等到她喘口气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念头的时候,才发现颜妍这个月好像还真的把单笔非必需品支出控制在范围之内了。
最后倒是什么也没说。
十一月末了,颜妍的航班就在下午抵达。一个月没乱买东西了,颜妍会因此而变化吗,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网上三言两语总是不能完全感知到,非要真的亲眼所见,才能体察其中幽微的改变。
虽然略有期待,简默最终还是没有去接机,航班时刻不巧,抵达罗生的时候,简默正在婚礼上帮姐姐捧裙摆。
她很喜欢这个任务,经过费脑子的藏婚鞋,耗嗓子的堵门刁难伴郎和起哄架秧子的要红包这些繁琐的流程,捧裙摆这件事简直显得太清净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陪简愿走过长长红毯的尽头,抬头看见的是姐夫。
而无论再怎么看不惯,姐姐最后还是将手伸向了陈诃,婚戒一戴上,司仪起哄让亲一个,台下笑声一片,除了简默,没有人为嫁到别人家的新媳妇眼含热泪。
她是真的想开了,也是真的舍不得。
婚宴开席前最后一个流程,照例新娘子要扔手捧花,简默被挤到人堆后面,低头抱着手机想回颜妍消息,对方一个视频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