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苡桐突然掌心轻捂住了他唇。
她看着他的眼睛,鼻子突然有点儿酸,“别说了。”
宋弈洲的呼吸微重,眸色泛深。
孟苡桐说:“你就当我当时只是在逗你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道理就好。”
不要觉得那个故事是在影射她自己。
卖火柴的小女孩,不是在说她爹不疼妈不爱;不是在说所谓的“鞋子丢了,没厚衣服穿”就是她失去了所有能够支撑她站稳的依靠,孤身一人前往国外。
也不是在说“除夕夜那场被家里差使出去卖火柴”就是她自己在国外都日夜难眠,还要被他们推出去,当被人讹钱的无辜靶子。
孟苡桐终究不想让那最后能够点亮暗夜的火柴,成为他们眼里穷尽是图的钱。
而不是对她最后那一丝可能还残留的爱。
自欺欺人久了,没人会真的想面对现实的。
孟苡桐也不例外。
但这一刻,宋弈洲不仅明白了这个故事背后的含义,更明白了聚餐那晚,孟苡桐陷入他怀中,说的那句“怕你被讹,不敢再爱我了”的意思。
因为太懂那种被讹的感觉,所以太害怕他会在看到孟家的凶狠面之后,怀疑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怀疑他这么笃定和她结婚的选择是否还正确。
她不想和他好好的开始,会再次迎来悲伤痛心的结束。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一直以来怕的是这些。
宋弈洲刹那搂她更紧,急迫告诉她:“知道吗?输的其实一直都是我。”
他的话总有将她扯出痛苦的能力,更有穷极治愈她的力量。
“什么?”孟苡桐快跳的心脏放慢,停拍一秒。
宋弈洲轻抚她眉眼,“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同意你的分手,好好地放手,他们就会对你好。但现实是,我根本都等不到那一天。我说了五年的不再在意,可只要新闻上出现任何一则你的消息,我就会翻来覆去地看,不停地看,直到把你不同时刻的模样印进我心里,我才会满足。”
“。。。。。。”最怕空气寂静而暧昧。
孟苡桐的脸被他说的都发烫,她一时之间思绪全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但悸动是诚实的,她对他的爱也比翼金坚,宋弈洲说:“你知道吗?我真的死心,其实不在五年前。”
不是五年前你与我分手那天。
也不是后来你决绝离国的那一天。
宋弈洲说:“是前年年底,孟家对外宣称,可能好事将近的时候。”
那时候,没人爆出孟家所谓的好事将近,对象究竟是谁。
先是传出孟苡桐准备和祈家人见面了,后又有孟苡桐和楚黎川并肩出席礼宴,被人拍到共庆的消息。
模糊的指向,宋弈洲都没信。
直到对这个传闻,孟敬俨出面默认了这个好事的存在,无论是谁,总之会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宋弈洲那时在几千公里之外,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熬不住了。
他一出封闭的训练基地,就最快速度联系唐瑾、宋昱铭,因为之前几年他们总和他说孟苡桐事业不稳,人状态也不好,所以他一直在等。
现在,等不下去了,他必须回去。
可又突然下达了任务,是隐秘有一定危险性的。
宋弈洲肩上担负着责任,只能是他自己的计划被搁置。
但谁都没想2016年年初就发生了杜禹离开的那场事故,全队人的情绪和状态都荡到谷底,宋弈洲不能轻易离开。
反反复复,思念被侵蚀,去年秋天,他终于有了回来找她的机会。
一如今晚,他如有掷地地说:“桐桐,我真的会比他们都更爱你的。”
即便前年年底,她好事将近的消息真的让他心如死灰到出任务前的遗书,都只写了那一句失去她的话。
但也幸好,他平安回来了。
孟苡桐几乎是在一瞬间哭出声,一掌就狠狠打在他肩膀,“宋弈洲!你混蛋!”
“遗书都要写失去我那种话!”孟苡桐也想到了那封薄蝶书信。
宋弈洲却笑了,轻松的,“所以,就当这些年输了的人是我,好不好?”
“我不许你下次再写这种。”孟苡桐心酸地说,“一点骨气都没有!你写想要我再回你身边都比这个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宋弈洲这秒看她要哭,竟意外的笑意更深。他哄着她,连连说:“好,那都听你的,我下次就写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发生危险,你也只能在我身边。”
“。。。。。。”孟苡桐被他哽到,无语了一秒,吸着鼻子说,“你晦不晦气?”
宋弈洲:“?”
他笑:“这么说还不对?”
“你非要说发生危险,我陪你殉情是吧。”孟苡桐故意刺他,“你敢!你要是敢出事!我绝对把你丢在下边,理都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