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的大夫第一次见人被咬成这样的,惊奇道:“诶哟,这是吵架了?那也不能咬这么狠的啊!怎么回事啊?”
几个白大褂也闻声凑过来。
两人都没说话,陈聿本来就不大和陌生人聊有的没的,平常爱做这些活的汪绝又没心情,只粘人地贴住陈聿的另一边手臂,一声不吭。
大夫们也是个人精,自觉闭上了嘴,消好毒,再简单地贴上纱布,并嘱咐不要碰水且一天换两次药。
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汪绝预约的餐厅早就过时,两人就近,回了离这只有三公里的汪绝家。
陈聿一进门,一种神奇的熟悉感甚至扑面而来。
汪绝的嗓子还是很哑:“……要先吃晚饭吗?伤口疼吗?要不要吃止疼药?”
“不用,”陈聿直接进入正题,在沙上坐下来,“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吧,先说你假扮汪池这件?”
汪绝把药袋放在茶几上,与陈聿面对面,“好。”
陈聿坦白道:“没有人被耍了那么久无所谓的,什么时候开始是你,还是一开始就是。”
明明话的意思是他还在生气,但汪绝却察觉到陈聿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事已至此,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说得很慢,“一开始就是……汪致从国外回来那天,我在汪家,听到了你喜欢汪池,想和她网恋的事。”
他说得艰难,因此没看见陈聿逐渐疑惑的神情。
“我……”汪绝顿了下,改了口,“我不想你和她联系上,就让她把微信号给我了。”
虽然陈聿已经知道了他喜欢他,但并没有给出是或者否的确切答案。
他不敢,他怕他正式告白了,陈聿会义正严辞地拒绝他。
陈聿点头,“说是给,其实是威胁。”
汪绝不说话,有些委屈地看了陈聿一眼。
陈聿说:“放过人家小姑娘吧。”
汪绝越委屈了,在他眼里,那是陈聿在替自己喜欢的人求情。
陈聿今天对他那么好,是不是只是为了汪池。
好残忍,明明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同样喜欢他的自己,但他却能毫不留情地对他说出不要纠缠汪池的话。
汪绝从来都知道,陈聿极度双标,对待亲近的人和陌生人,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人格。
因为,那个在公司聚餐上不小心弄脏了裙子的学姐,转天就抱着“万一陈总也对我有想法”的想法,申请上核心区把衣服还给陈聿,这种一般直接求见陈总的单身女性或男性,前台都不敢贸然回绝,必定会先过问特助,特助再传话给董事长。
但由始至终,她连核心区都没有上去过。
之后这个学姐又不死心地申请过几次,还尝试过蹲守停车场,蹲守明寰大门,但哪怕干过那么多疯狂的事,直到现在,她也还在明寰任职。
因为陈聿毫不在意。
他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个人,更不用说为了一个女人说一句“解雇她”。
还有大学时候,汪绝手里拿着信,拦过演讲结束的陈聿。
陈聿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汪绝也是从那时,断定陈聿忘了他,忘了他俩之间的所有事。
即便如此,汪绝还是把那封信送出去了,但下一秒,他就知道陈聿不会看了。
因为陈聿把信封递给了秘书,而秘书把他的信放到了一个牛皮袋里。
那个牛皮袋,就在几分钟前,汪绝眼睁睁看着秘书丢了两张鼻涕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