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谁是你的老朋友,我可是想把你给杀了,你这人好有意思,竟然想跟我做朋友?”
胡珊儿不再接客,语气上恢复桀骜,美艳面容多了一丝难以驯服的野性,好似开在大漠的沙棘花,甜蜜又坚韧,连说话都夹枪带棒,好似吞了火药。
这个性,倒是跟平康坊的女文青完全不同!
陇元镇俊朗绝伦的脸摆出人畜无害的神色:“怎么不算朋友,我们也算知根知底了,互相做个朋友就那么难吗?”
“知根知底~”
胡珊儿呢喃品味,立马红了脸颊:“呸,我才不认识你这样的狗贼,你给我滚,我明日就带着丽斯姐回西域了。”
轰隆,胡珊儿踏上楼梯,辗转走廊回到自己的屋子,任由陇元镇站在外面敲门,铁了心不开门。
陇元镇嘴角别笑,胳膊肘靠着门慢慢拿手指叩门:“胡珊儿,你那次差点害死我,那守捉郎的手要是再快一点,我现在已经喝上孟婆汤了,你不得给我道个歉。”
“要不是我,那薛延祖还得利用你们牟利,胡阿德可是被他亲手毒害,要是他们查出来是你雇凶杀了小侯爷,你的下场怕是会更惨。”
“不过,如今建安侯府抄家灭族、薛延祖五马分尸,你和这些姐们算是彻底安全了,你不跟我道歉也就算了,连个道谢也不会吗~”
“要不,请我再喝个小酒儿?”
这话,叫胡珊儿想起了她的屈辱往昔,拔出银月弯刀,咣当一声推开门朝前刺去。
陇元镇的功夫,打赢江湖豪侠都不是问题,岂会被这小胡女伤害,不过寥寥数下,就卸了她的匕首。
“你的功夫,怎么进步得那么快?”
胡珊儿被陇元镇握住双手,惊得满脸通红,以前她好歹还能跟这狗贼过几招,如今却连一招都没碰上就被他卸去武器,可谓神不知鬼不觉,神速无比。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其他方面的功夫,精进得也不差!”
陇元镇趁着热乎劲儿,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掀开帷幕又是一番打斗,撞得桌椅咯吱乱响。
陌刀杀银狐,血泪酣畅流,翻云覆又来,不死不停息。
胡珊儿早已视陇元镇为仇敌,天性桀骜难驯又泼辣,被人握住手并不能制服她,只能让她知耻后勇从头再战,哪怕武力不及他也要凭借莽力强攻,一顿王八乱拳招呼身上。
无论他逃到哪里,都免不得被抓挠撕咬一阵喊叫,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满头大汗,这才双双松手。
陇元镇摸了一下自己后背,多了好几道血痕,可见这小辣椒下了死手,不过一报还一报,死力最后还是回到她自己身上,免不了好几顿哭唧唧。
“要不,别回西域了,你当真觉得胡丽斯想回去吗?”
陇元镇看向扭脸赌气的胡珊儿!
“不回去,我们能在长安做什么,难不成自卖良籍去做酒女?其他的我们也做不得,不回西域又能去哪里!”
这话,倒是说的真心话,美貌胡姬历来是备受长安权贵关注,哪怕举手投足正常全无此意,在这些偷香人眼里也是一种勾引,美人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对,就是开酒楼~”
陇元镇的话,叫胡珊儿杀心又起,伶俐眼神看向他,恨不得挖肝掏心:“你果然没安什么好心,还想叫姐妹们做此贱业。”
她正想举手再打,陇元镇赶紧拦住她:“我说的酒楼,跟你理解得不一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胡珊儿压根不相信陇元镇的话,还以为他有憋着什么坏,一幅不怀好意得样子看向他。
“我说,你们是不是被薛延祖打傻了,身上这一身才艺,难道就全浪费了?”
“你过来,我给你说说,你们这身才艺,在长安可以做什么~”
陇元镇说得神乎其神,胡珊儿侧着脑袋仔细听他嘀咕了一炷香时间,神色从抗拒狐疑变惊讶,最终恍然大悟:
“酒楼还能这样开,可你现在说已经太晚了,金玉胡姬楼是西市的房子,薛延祖只是把房子给租下来了,如今破开租赁,半个月内我们就得搬走,如此一来,你说的什么玩法儿,那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如果,我能把金玉胡姬楼租下来,以我说的办法,你们愿意安稳待在长安吗?”
陇元镇说的极其认真,胡珊儿反而不好回答。
她来长安时家中已无亲人,即便有又如何,那里享乐风气盛行,一旦她回去,说不定还要被卖给商人,等待她的又会是成为贱籍的命运,不光是她如此,这些姐妹也有顾虑,这些半个月都不肯动身。
她们怕的,就是一旦回到西域,得到的并非家人的欢迎,而是更沉重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