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元镇虽不知道惊鸿剑为何物,从陆善的反应看着大概很贵重:“怎么不能给我,陵翁说给我那就是我的~”
“陇靖安,你平时拿陌刀就可以了,这惊鸿剑可是玄都宫炼化的法器,一柄可比万金,你怎敢受老人家如此大礼,还是让我来给你保管吧,等你学有所成再用这等法器。”
陆善说得冠冕堂皇,陇元镇看向这粗鄙武夫,在他眼中分明看到了羡慕,他岂会叫这武夫如愿,赶紧收鞘揽进怀里。
“头儿,你要是嫉妒,也向陵翁求一把不就行了,何苦跟我这种小游尉抢。”
“嘿,你这臭小子,我何时想要了,果真不识抬举。”
陆善见陇元镇识破自己,面子上难免挂不住,老脸泛红摆摆手:“罢了罢了,你愿意拿着就拿着了,不过可千万别在闹市漏出来,万一被人看中了问你讨要,你打不过就麻烦了。”
“这把剑算不上高级,只能算是平平无奇,玄都宫会定期送武器入宫,以前还有皇子王孙喜欢舞枪弄棒,现如今却都荒废了,这武器也许久未用,不如给你。”
“行啦,你们俩都别再这儿耗着了,免得耽误了我老头子睡觉。”
陵翁喜怒无常,跟个老顽童似的,他们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下了逐客令,陇元镇他们拜别这老头,从别府回到中府。
“头儿,那我?”
陇元镇看了看衙门外,那是自由的方向。
“行了,行了,只要别去勾栏瓦肆,你去哪里都成。”
“好嘞!”
陇元镇得了准话,去马厩牵了马踢踏出府,直往大理寺去。
方才,他跟陆善撒了小谎,去大理寺拿到卷宗只是其次,更重要的事情,是大理寺停尸堂那诸多未解决的案件。
马蹄踢踏、抵达皇城。
来大理寺办事这几次,廷尉卫都已经熟悉他了,见他过来连忙打招呼:“陇上使!”
一入大理寺官堂,尉迟骏看见他来了,眉头不自觉皱起:“你怎么又来了?”
“是崔公答应我可以常来查案,怎么,你不愿意?”
陇元镇说话时故意亮起惊鸿剑,尉迟骏瞥见剑鞘的一刹那,眼珠陡然瞪圆:
“你,怎么会有惊鸿剑,以你的品级,应该用不得玄都宫法器~”
这话,透着赤裸裸的嫉妒,玄都宫法器可是人人梦寐以求得,哪怕是他尉迟骏,也只想等着圣人赏赐,要让他花一万金买宝剑,仍然要肉疼很久。
“这你就管不着了,程少游死亡的卷宗已经调查清楚了,我来拿走卷宗好归档。”
尉迟骏用笔头指了指一旁的卷牍:“早就弄好了,原本想送过去,后来想想你来大理寺的次数估计不少,就等你自己来拿了。”
“也成,这事儿也不着急,我先去存尸堂,等我先去查几个尸体再说。”
“自便!”
尉迟骏官务在身,压根不想跟在陇元镇多费口舌,他也乐得一旁少了冰疙瘩,走进存尸堂开始打量起这诸多未查尸体。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到,打到小松鼠,就你了!”
陇元镇随即掀开一具白布,尸体随即映入眼帘,这是个须发皆白的修道士,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好似披着红袍。
他拿起仵作刀,摸上这修道士的头颅。
咯噔一声,疆域图出、辑异城现。
这修道士的生平往事化为鱼龙百戏,鼓瑟吹笙徐徐开演。
哇哇一声婴啼,白衣修士诞生在商户之家,家族姓刘、行称三郎。
刘三郎所出生的年代,是大端田兼并最严的年月,官府严禁商户屯田买地,若发现必定百倍处罚,重农抑商成为压在万千商人头上的千金巨山,更可怕的并非是官府盘剥,而是社会上对于商人的看法。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完全排在农工之后,虽掌握万千财富却依旧被人看不起,商人无法穿金戴银、无法穿丝绸、无法坐双驾马车、甚至连商人的子女连科举都不得参加,一旦征发徭役、催服兵役,第一个派商人的子女上,如此,算是直接断了商人的后路。
大端的富商大贾们经营数百年,早已受够了这种鸟气,他们也曾经试图反抗过,想利用手中财产某得权利。
只可惜完全失败,官府甚至不屑于跟商人解释,只丢出一句话“重农抑商乃祖制,祖宗之法不可废”。
此后无论商人怎么折腾,官府多不予理会,闹得厉害了,甚至抓一批、杀一批、放一批,叫他们互相检举,财产充公。
如此一来,多数商人都为子女思考起后路,将子女过继给士户、农户成了最风靡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