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好像是…他爸爸跳楼后扭曲的死状。
宋临干咽了一口口水,右手擡起,缓缓做了一个开灯的手势。
“兹兹!”灵堂微弱的灯光亮起,刚刚还站在窗前的人影瞬间消失,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什麽情况?难道因为一直想着夭捺的话,所以産生幻觉了吗?宋临下意识朝灵堂走去,视线落在放着尸体的祭台上。
用来盖尸体的白布还在原处,白布下的尸体却消失不见了!
宋临大惊失色,当即上前一把掀开白布,却只看到黑色未知的粘稠物残留。
尸体去哪了?难道是刚刚的人影,偷走父亲的尸体吗?
“呼哈。”一声鼻息在耳后响起。宋临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全冒出了——由于不能说话,他的听力比任何感官更加突出,甚至能通过声音大小,判断出发声者在什麽地方。
譬如现在,他就听出…这声鼻息的主人,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的后面。
而且是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那样的近。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一口咬住宋临的脖颈,用牙齿扎穿他脆弱的动脉。
过分湿润刺鼻的血腥味覆盖在皮肤上,从身后宛如拥抱包裹着他,那人站在他后面说:“小临…我…好苦恼…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
宋临终于认出声音的主人,惊悚又不可置信地向后看去。
只见他那早已死去的父亲站在那,铁皮刮得七零八碎的身体伤痕交错,露出森森白骨,因为站起来的压力,切口处迸射出浓黑色残余的血浆。
“噗嗤。”一道浓稠得好像固体的积血喷出来,射在宋临眼睛上,酸涩得不像话。
——你有什麽烦恼?
宋临强忍着害怕,给不识字的父亲比划着手语。
也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深爱的老父亲,他才能维持仅有的理智,不至于当场晕倒。
宋临也不确定,老头那几乎被搅碎的大脑,还能不能看懂手语。
比划完后,脸色苍白的宋老头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周身弥漫着馊馊的味道,没有回答。
宋临的目光缓缓向下,正好看到他那被铁皮削掉的肚子,开膛破肚向外冒出肠子内髒,黄白色的组织物受到重力的影响,开始粘稠地向下流动。
“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饭吗?”老头转身朝厨房走过去,好像是要做饭。
太奇怪了,他明明是一副死了的模样,却好像活人那样开火做饭,手指戳在电炉上,指甲连带半截手指都软趴趴地掉了下来。
他似乎被指头的异样弄懵了,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宋临连忙上前,比划道: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忘记你还在生病吗,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他想让老头先回房间,然后再打电话找专家过来,看看现在是什麽情况?
“我生病了?”老头露出诧异的表情,低头看向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