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隐约猜到沈寒宫应是被同僚弹劾,瞧他这买醉的模样,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我的确需要一个在京都立足的身份,正如你所言,女子想入仕太难,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天鉴司的理由。”
沈寒宫整了整衣衫,“那就好,话说回来,关于你阿娘,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但希望你能止步于此,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愿闻其详。”
“我并非天鉴司第一任主司,所以我只知道前任曾刻意将你阿娘的信息抹去,至于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授意,别问,也问不得。”
韩素攥紧了手中剑,“接着说!”
“你阿娘是韩侯爷抢回来的女人,为了这件事,你主母跟韩侯至今不睦。”
“就这些?”
“其实你阿娘的来历本就神秘,世人只知道韩侯的风韵往事,却是没人深究这个女子从何而来,至于天鉴司的前任主司为何要将你阿娘的信息抹去,原因无从得知,直觉告诉我,这背后牵连甚广,毕竟能使唤动天鉴司主司的人,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人。”
“那便是与皇族有关了。”
“韩姑娘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算真的有关,你又能如何呢?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你韩家又有多少人头够砍的?”
韩素沉默良久,最后冷冷说道:“今日沈主司喝醉了,我也没来过天鉴司。”
“很好,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就算你要查,也别落下任何把柄。”沈寒宫闭上了眼,看起来像是在说酒话。
再一看,韩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回去的路上,韩素心里很乱。
一个沈南风,一个沈寒宫,这二人给的信息似乎根本没办法串联到一起。
是有人在说谎?还是信息本就太少?
可不管怎么样,如今总算是有了一点线索。
只是今日沈寒宫的状态,让韩素很是在意。
天鉴司是一个凌驾于锦衣卫之上的机构,说直白一些也是皇帝为了平衡权力的产物。
按理说,沈寒宫身为陛下义子,又是从龙之臣,位高权重,刚才却是给人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不过想想那几位前朝锦衣卫指挥使的下场也能明白,这种机构的老大,脏事儿做太多,秘密也知道太多,基本没有好下场。
也许他只是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韩素摇了摇头,操心别人的事儿,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儿。
那些奇怪的梦境之中,自己不也是凄厉惨死吗?
虽然被梦境困扰很可笑,但梦里的自己,仿佛一直深陷沼泽之中,越挣扎便越窘迫,直到被沼泽淹没窒息。
她攥紧了手中剑,似乎此刻只有这柄陪伴多年的素月流光能令人安心。
“是啊,我还有你……”
……
第二日清晨,江淮商会的车队浩浩荡荡出。
不得不说韩文策很有生意头脑,他不仅在京都垄断了所有物资,此行更是打算将南宁城周边的物资买入。
不仅能站着把钱挣了,还可以变相帮着朝廷对付南宁城。
沈南风和韩文策坐在马车内,韩素坐在车头驱车。
沈南风深感不自在,“韩姑娘,不是有人驾车吗?您就不能进来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