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转过身。
我会被抓回去吗?
宋时清在心底问自己。
右侧成捆的树枝突然动了一下,在宋时清茫然惊怯的目光中,柴堆后露出了谢司珩半张擦着灰的脸。
【姨,你要多少?一块还是两块?】胭脂高声问道。
厨房里的老妇人咒骂了一句类似蠢货的话,自己过来了。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以后太太准打死你!】
而她口中的“太太”此时就在她们几步远之外的柴火后面。
谢司珩一手扶着柴挡在自己面前做掩护,一手捂着宋时清的下半张脸。
两人贴挤在一起,夏天衣服薄,体温互相传递,熨帖的舒服。
光线昏暗的狭小空间里,谢司衡微微低着头,黑瞳明亮。脸上头上沾了不少泥和树叶,不知道是钻哪里划上去的。
像是只一路披荆斩棘跑过来的大狗。虽然皮毛上全是泥水树叶,但帅得没办法不让人心动。
宋时清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外面姨婆大声骂胭脂,把几个木篮子摔得砰砰响。谢司珩看了宋时清许久,突然松出一口气,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低头,快在宋时清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其实是个很冒险的动作,因为柴火稍稍碰撞就会出声响。
但他们两谁都没有在意,柴火堆也确实没有出声响引来恶鬼。
宋时清眼睛眨了一下。
没事了。
谢司珩用口型慢慢地说道,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在看被自己叼回来的小猫。
宋时清脑中混乱。
谢司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路找过来……
宋时清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早晨,这人站在自己面前,有点尴尬又满是笑意的眼睛,那时下意识的回避和现在心底涌上来的难言滋味交织,隐隐地,浮上来一丝让人脑袋晕晕乎乎的暖意。
另一边,小祠堂里,它蹲在一盆火前,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黑色的团气拎着,架在火焰上方烧。
火舌舔舐着鬼胎的魂灵,时不时出类似冷水浇在滚烫灶台上时出的声响。
活人感受不到的世界里,尖利的哭嚎一声连着一声,它甚至骂不出恶毒的话语了,只顾着求饶。
随着这团气越来越小,一点黄色突然从其中透了出来。
它动作顿下,捏住黄色边缘,将其一扯。
一枚折好的符就被它捏在了手上。
【追踪符】
它就说为什么这东西在时清面前还能动,明明是没有清晰理智的玩意,有它镇着,合该瑟瑟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