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遂在听到江无错的话后,连忙找了借口从洛安脱身,一口气不停歇地爬上山,冲进白涟漓的寝殿。
冲进去两步后,他愣愣地停了下来。
江无错口中那个被百目教发现受重伤的人,正披着妃色披风一副外出打扮,站在他面前,下巴埋在洁白毛领中,脸颊被暖出淡淡粉红。
她被陆遂养得又白又胖。
可陆遂没心情欣赏,甚至有些不敢和她对视,用力磨了磨牙,转身就要冲出去教训江无错。
或许还有些逃避的心思。
他不知道。
就像当初将她扔在古宁镇,头也不敢回地离去。
刚抬脚。
“站住。”
陆遂浑身一僵。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错过他,走到门口,把门摔上。
封闭的屋子让心虚的人呼吸微窒。
陆遂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一系列动作后,她最终停在陆遂面前,抬头,说:“你敢看着我吗,陆遂?”
“……有什么不敢的?”
这样说,他却摸着后颈,扭开脸,看向别处。
白涟漓抬手,把他的脸扭了回来:“你还是不肯说,是吗?”
陆遂紧闭嘴巴,倔强地和她对视。
“好。”
她没有骂他,眼中的温和在一瞬间沉淀下去,在一瞬间布满了失望。
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妃红披风大幅度拂动。
有什么刺痛的情绪在身体中轰然炸开。
陆遂追上去,一把拽住那披风:“我……”
他不能说。
白涟漓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再次止住话
语,立刻解开胸前的绳子,任由他抓着那个被主人抛弃的披风。
他也将像披风一样被抛弃。
“——我没有办法!”
看着她果断冷漠的背影,陆遂眼眶变红,崩溃地吼了一句。
这一句用尽了他的力气和勇气。
他缓缓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我爱你……”
二十六岁的他,不再轻狂,不再恣睢,终于有资格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求你相信我一次,很快就会结束。”
她终于为他停下了一次脚步,却嗓音冰冷:“和那群疯子一起自焚,就是你说的结束吗?”
听到这里,陆遂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生气了。
如择人而噬的恶狼般的绝望,从他心底一下子消散了。
陆遂顶着通红的眼眶傻傻地笑起来,眼中亮晶晶的都是刚刚凝聚出还未掉落的水雾。
“原来你担心我了。”
陆遂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重新把披风裹在她身上的同时,将人搂进了怀里,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发,在她挣扎之前,迅速松开。
“不要担心我,我不会出事的,你相信我。”
乌从南已经派兵暗中将洛安围了起来,只等他将教众聚集在一起后,一网打尽。
白涟漓任由他帮自己绑着披风系带:“陆遂,你没有义务替他们承担这一切。”
陆遂二十岁之后的命运,本该幸运而一帆风顺,而不是被反复诅咒,臭名昭著。
陆遂绑了个完美的蝴
蝶结后,忍不住一笑:“我才不是为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