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熹微,京城大道上还没有什么人。
沈秋白腰间佩剑,身披铠甲,骑马疾风而过,他身后还跟有两个人,是孔青鸿和秦景,只不过前者是和沈秋白作同样打扮模样,后者仍是一身常服。
“小侯爷,你不和柳公子道个别再走吗?”孔青鸿在后面问道。
他们走得急,几乎没来得及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出了。
“我昨天晚上已经和他说过了,更何况我们早点出,等解决完那边的事也能早点回来。”
“…………”
城郊处,远看黑压压一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树林,走近看方可知那是整装以待的将士。
“吁~”
沈秋白勒住了马,来回踱步巡视着下方排列整齐训练有素的士兵,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孔青鸿点头应道:“到齐了,只待你一声命令就可以出了。”
深夜的习风还未褪去,吹到人脸上带有一丝凉意,可下面的士兵却纹丝不动,手握长矛铁盾,只等待沈秋白一声令下。
沈秋白粗略扫视了一圈,随后调转马头,对秦景说道:“到这里就可以了,回去吧,别忘了我安排你的事。”
“是!”
孔青鸿骑马走到秦景旁边时,冲他一点头,笑道:“走了,兄弟。”
秦景也点了下头,严肃道:“嗯,你们一路保重。”
孔青鸿跟在沈秋白后面向队伍的前头策马奔去,秦景就在原地目送他们走远……
这要是放在以前,秦景也定会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是他们浴血沙场的同袍,但是现在,沈秋白交给了他其他重要的任务:
一是保卫柳云暮的安危,二是与在蓟州暗查岭南王的暗卫和曹立互通消息,并将查到的东西飞鸽传书送去边关。
而他家小侯爷既要解决边关的战事,还要顾及京城里的事,秦景都替他累得慌,他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但让他不理解的还是自家主子在暗地里为那个人做了这么多事,却不肯让人家知道半分。
侯府,梅苑。
“秦大哥,你怎么在这?有事?”江夜阑刚跨出院子大门,就看见旁边有个黑乎乎的人抱臂斜倚在墙上,吓了一大跳,看清人后拍了拍心口,不禁问道。
“没事,”秦景站直身,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
“哦,我看公子还没醒,准备去厨房让他们熬点参汤备着。”
“嗯,你去吧!”
江夜阑不明情况的挠了挠脑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奇怪……”
江夜阑回来后,秦景还在原地待着,冲他点了下头便移开了视线,像是专门守在梅苑门口一样。
他手里端着药汤,小声疑惑的嘀咕着走进了柳云暮房间。
“什么奇怪?”
一道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江夜阑把药汤放在桌子上,此时柳云暮已经走了出来,他身上穿了亵衣亵裤,还披了一件黑色的外衣,问道:“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他看到柳云暮身上披的这件衣服,不禁愣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家公子几乎没有这种颜色的衣服,不是他的,那应该就是小侯爷的了。
看来昨晚两人又住一起了,他这下是真的要考虑换个地方住了,江夜阑颇有些苦恼的想。
“公子你醒了,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看见秦大哥一直待在院门口,我有点奇怪而已。”
“秦景?”
江夜阑点头,“嗯。”
柳云暮向屋外看去,顿了一下,说道:“我出去看看。”
“欸,等等公子,”江夜阑急忙拉住了他,说:“你的病还没好全,早上外面还有凉意,还是我让秦大哥进来吧!”
说罢,江夜阑便走出去喊秦景了。
秦景一进门便道:“柳公子,夜阑说你有事找我。”
“他已经走了是吗?”
柳云暮口中所说的“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今天早上我送小侯爷他们到城郊后便回来了。”秦景直接了当的答道,思索片刻后,又道:“柳公子,你别怪小侯爷,实在是事出紧急,小侯爷这才来不及跟你道别。”
柳云暮笑了一下,“我没怪他。”
他说完这句话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问:“你没跟他们一起去,是沈秋白让你留下的吗?”
秦景点了点头,答道:“嗯,小侯爷让我这段时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知道了。不过我没什么事,你也不必老是守在梅苑。”
秦景低下头默不作答,沈秋白的命令他是不能违背的,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答柳云暮了。
柳云暮一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叹道:“随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