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沉默宋国涛突然插了一嘴“老太太孤苦伶仃的,咱不接济谁接济”
“是,你是好人,是好干部,大家都敬佩你,夸你高风亮节,那夸了又咋样呢他们能给你粮食,能让你老婆孩子吃个饱饭吗”
话糙理不糙,宋国涛无力反驳,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悲凉的情绪,寒彻心扉。
“我告诉你,礼,我不轻易收;但吃的东西,不管谁送,我都要定了”
话落,宋国涛下意识想反驳什么,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再也不敢吱声。
愧疚、自责、抱歉统统滑上心尖。
他抬头,看见了躲在薛彩莲身后畏畏缩缩的三个儿子,瘦小,单薄,可怜无助
他终于惊醒过来,这些年老婆孩子跟着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而他,一直沉浸于外界的赞美,陷入那些虚无的,自我享受的道德感中
他颓败地靠坐在椅子上,满目萧然。
砰
房间门被薛彩莲大力合上,宋国涛掩面深呼吸。
傍晚,悄然而至。
这注定是无法平静的一夜。
落日倾吐着血红色的光,留下一道道长长的影子,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苏玥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回到家,乔景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他蹲靠在门框上,背上是一只修理包,安静地坐在那里,双眼望着阳台外五彩斑斓的晚霞。
五光十色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一种美好温柔的气息瞬时将人包裹,温馨溢满怀。
苏玥含笑迎上去“怎么坐这儿,老太太不在屋里吗”
“敲了门,没人应,应该是出去了。”乔景明拍拍大腿上的灰尘,起身道。
苏玥抱歉地冲他笑笑“等很久了吗”
他无所谓地回一句“刚来两分钟。”
实际上来了多久,苏玥就不得而知了。
回屋后,苏玥进厕所洗了个手,出来现乔景明还没进厨房,反而站在客厅,看起来像是在等她。
苏玥愣了愣,抽了张纸巾擦手“怎么了”
有事要跟她说吗
乔景明把肩上背包放下,手伸进裤兜里掏了掏。
他今天穿的还是昨天那条厂服长裤,裤兜蛮深,能装不少东西。
没几秒,一只小方盒子就被他掏了出来,捧在掌心递到她面前。
盒子小得还没他巴掌大,苏玥好奇,抬手接过。
拿走小盒子时,她的小尾指无意间掠过他的手心,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苏玥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小盒子上,没太关注到那小动作,可乔景明却感受到了,还很仔细。
以至于她都捧着小盒子翻看了,他仍感觉到手心被她撩过的一块肌肤隐隐着烫。
指尖轻轻在那块肌肤上反复摩挲,随着时间越流淌,越觉得抓心挠肺地痒。
“手表”
苏玥将小盒子打开,万万没想到里头放着一只崭新的梅花牌手表。
双眼一亮,拿起来在指尖翻转,看得仔仔细细。
许久后,感叹地启唇“好漂亮”
银色的表盘,深灰色的腕带,中间是泛白的银色,指针没有数字,只一根根标刻杆,表盘中间还刻有简易的梅花图案以及几个英文字母。
名声响彻南北的梅花牌手表,这样一只价格可不菲。
苏玥看得新奇,这样的老式手表,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呢。
“可以嘛,不过这手表看起来好小,你能戴吗”
说罢意识到这似乎是一块女士手表,苏玥摆弄的动作忽的顿住,身体突然一个隐秘的颤动。
果然没多久,就听那男人笑着说“给你的。”
她惊讶地捂唇,不敢相信“啊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