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跳,惊的一船人都慌起来,有的高声喊叫,有的则拼命挤到落水处瞧热闹,唯独没有人跳下去救那女子。
洛云蕖并不熟水性,但她还想跳下去救人,但却被辛柏聿一把拉住了:“干什么?”
洛云蕖着急的道:“别拦我,我要救她去!”
辛柏聿:“你熟悉水性吗你就去?”
“可是也不能见死不救!”
辛柏聿二话没说直接跳了下去,又引得船上的人一阵惊呼和赞叹:“小小少年郎就敢下水救人,了不起!”
“舍身救人,颇有大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能不能救得上来?我看那女的估计是不想活了,他要救她也不一定愿意让人救呢!”
“你们看,那女的浮起来了!咱们也快点找长杆拉那少年一把!”
可能是因为辛柏聿的带动,船上有几个人也行动起来,不再袖手旁观,去找了船桨递给水中的辛柏聿,慢慢将辛柏聿和那个溺水的女人救了上来。
洛云蕖见辛柏聿没事心里的石头算落了地,她迅速查看救上来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摸其脉搏还有,但鼻息微弱如丝,命悬一线。
洛云蕖只得狠下心来掐其人中,又按压其胸口,不久之后,女子一口气提了上来,猛的起身咳嗽不止,将卡在咽喉里的水都吐了出来。
“有救有救,得活了!”周围人都为这女子捏着一把汗,看到她醒来,也都松了一口气。
女子浑身湿淋淋的,但依旧难掩其美,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她看了看四周围了一圈的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为什么要救我?你们知道我有多痛苦?救了我的命就是要了我的命,还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站在她身后的大娘将嘴一撇:“就知道是这德性,寻死觅活的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救她做什么?”
另一个大爷却同情心泛滥:“小孩子懂什么?真到咱们这岁数要咱们死都不愿意呢,她也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容易钻牛角尖罢了,想开一点就好了。”
洛云蕖对周围议论纷纷的人说道:“人已经救下来了,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就别在这里挤着看热闹了,感谢各位配合,都去休息吧!”
此话一出,果然人群散去,只有几个还想看热闹的人等着扒出更多瓜来不肯离去,洛云蕖便让辛柏聿同自己一道将柔弱的女子扶起来,进到船上的房间了。
眼下,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洛云蕖让辛柏聿去找热水去了:“看姑娘大不了我几岁,不知姑娘姓甚名谁,芳龄多少?”
女子犹豫了一下,才答:“我姓苏,名溪宁,今年十六岁,家在固安县怀仁村。”
洛云蕖点头:“我也是固安那边的,如今正是要回那边去,正好遇到姑娘你,只是不知因为何事,如此打扮又投河自尽却为哪般呢?”
苏溪宁微微垂首,眼底一片冰冷:“姑娘,一个女子穿成这样还能为哪般?”
“是,为了情?”洛云蕖颇为小心的问道。
“他那时与我花前月下,信誓旦旦等考中了就回来娶我的,为什么考了进士就忘了当初的诺言了呢?只给我寄来了一封书信,说他就要同别人成亲了,叫我忘了他,你说,这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吗?”
原来又是文人考中之后抛弃痴心女子的故事,洛云蕖道:“所以,你才穿上自己喜欢的嫁衣要死在他成亲的这一天?”
苏溪宁看向洛云蕖:“你也看到了?十里红妆,鞭炮声声,新人笑,旧人哭。”
“我在上船前遇到了,果然是极为盛大的场面。”洛云蕖平静的回答。
苏溪宁无奈的扯出一个微笑:“可那本应该是我的。”
洛云蕖却说:“那是你想象出来的,既然没有成真,那么新娘本来就不是你。”
“可是他当初答应我的!他说了要娶我,同我白首偕老的!”
洛云蕖说:“说的话赶不上变化,可能他那时候也只是你的邻家男孩,身份同你一样,当时情真意切不假,可是如今他成了进士,天子门生,而你依旧是村姑,你们的身份不同了,他若娶你是良心,可不娶你也是本能,人,本来就是趋利避害的,你要是以不变的眼光来看变了的一切,轴的岂不是你?”
苏溪宁咬了咬嘴唇:“你不懂,虽然你说的十分有理,可是换做是你也可能像我一样会发疯!”
“发疯,难道就能改变这一切吗?死亡,又能改变什么?”
苏溪宁:“可是活着对我来说太痛苦了,只要想到我被对方抛弃,叫我怎么见族人,又怎么活下去?”
洛云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说:“你没遇到他之前,不也过得好好的?”
苏溪宁摇头:“不一样,就好像爬过的山,已经退不回原来的位置了。”
洛云蕖:“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你现在就可以再去投河自尽,我们绝不会再救你,反正痛苦的不是我们,而是你的亲人,你死了以后,他们再去投河,你高兴就好。”
苏溪宁扶着桌子起身,着急的语无伦次:“你不懂!我……我是没脸再见自己的爹娘了。”
洛云蕖奇怪:“为什么这么说?爱错了人就不能再见爹娘了?”
“我……”苏溪宁盯着自己的肚子禁不住眼圈已经红了。
洛云蕖不明所以,觉得她实在太矫情,正疑惑间,辛柏聿走了进来,将洛云蕖拉到了一边:“别问了。”
“为什么?不搞清楚怎么劝她?”洛云蕖小声的说道。
辛柏聿在她耳边轻声说:“她这恐怕是有难言之隐。”
洛云蕖:“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解决不了?憋在心里才容易钻牛角尖!”
辛柏聿使了使眼色让她别再问,这时,苏溪宁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其实,我与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如今我已有了。”
洛云蕖愣住:“有了?有什么?”
辛柏聿戳了戳洛云蕖胳膊,叫她住嘴。
苏溪宁反而平静了许多,回道:“身孕。”
洛云蕖